这一日,王伯当风风火火地向朱理报告,南京的张彝宪已经查出了眉目。
“那个张彝宪就是我当年在运河上劫的那个老太监,现在是南京镇守太监,整个南京,甚至可以说整个南中国都数他最大?”朱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人生际遇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王伯当面露尴尬之色,“其实南京镇守太监也叫南京守备太监,当年他就是南下去做这南中国最大的官的,结果在运河上被你们劫了。”
“守备不是很小的官吗?怎么守备太监这么大?”
“确实如此,守备太监比守备可厉害多了,我们这次派去的人到了南京,两眼一抹黑,哪里弄得清高层的事,没头苍蝇一样撞了几个月,才把这事给查清楚,守备太监在南京城里那可是权势滔天。”
“这真是想不到的事,早知这样当时一刀宰了倒是一了百了,也不会害了牛二哥性命。”
“那现在怎么办呢?”
“这倒真不好办了,要是在抢劫的时候把他杀了,那也是业务范围内的事。现在咱们抢了人家,人家找人来报复,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咱们再打上门去,好像有些理亏啊。”朱理挠着头,苦恼地说道。
“还有一件事,二哥可还记得那时你去松江府路上露了行藏?”王伯当话锋一转。
“对,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就怀疑咱们内部有奸细。怎么,此事也有眉目了吗?”
“是的,当年咱们抢了大梨树村,那个村子里的李员外你还记得吗?”
朱理稍加回忆,急忙说道:“记得,我和他还挺谈得来,就是他把红薯介绍给我的,说起来,现在红薯活人无数,他也是有功劳的,回头应该酬谢他一番。”
“就是他向官府报告了你的行动,他们李家有一门亲戚,是兖东兵备道,那李员外就是托他这个亲戚下令抓你的。”
这话让朱理愣在当场,“他让人抓我的?那个李员外人还不错啊?”
“就像你说的,咱们抢了人家,人家报复咱们,不是应该的吗?”
朱理又想了想,“不对啊?我那个时候刚开始打家劫舍,还没有去松江的打算呢?”
“是不是你和他聊红薯的时候露了口风?”
“那个老地主有这么厉害?”朱理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