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连其他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本来关于税收的事情他们并不感兴趣,王伯当急忙问道:“不查不催,那哪还会有人来缴税?”
“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这就叫自愿申报,哪怕你说今年你的地里颗粒无收所以一文钱也不交,我们也相信。但是为什么颗粒无收就要追究一下了,如果是遭了大灾,那我们不但认可这种零申报,还会拨粮救济。可是这大灾不会光指着你一家遭,对不对,如果别人家都有收成交了税,就你家不交,或者别人都正常交了就你家少交,那就说明你家种地不行,土地交给你家种纯粹是暴殄天物,那我们兄弟会就会按照你这三年的平均收成给你算出一个地价再加个三成溢价把你这块地发卖了,这样种田能手得到了土地种出更多的粮食,不会种地的得到一个很好的补偿也可以换个擅长的营生,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段描述让大家都陷入沉思,贾应宠率先开口,“别的先不说,这人力上的确节省太多,就是这样强行发卖土地会不会让一些富户有了巧取豪夺的机会。”
“你若正常缴税,那就不会出现在发卖名单上,就算富户买通关节把你加上去了,根据你的缴税金额算出的地价却没有花样可玩,那就是一个正常的地价,富户还要溢价三成,在加上他买通关节的钱,那真可以算是豪夺了,巧取却是不算。”
贾应宠点了点头,“这种以本伤人的事的确不用太担心,不过家庭遭灾也不是没有,比如农夫摔断了腿,只能由农妇去种地,那收成肯定不行,这样强行发卖不是有些乘人之危的意思?”
“这话说到底,就是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你在地里种不出粮食那就不该去种地了,占着好地种不好就是对社会的不负责任,他们完全可以把地卖了弄点别的生计,这一点,咱们倒是可以多想些办法。”
“那以后在县一级的兄弟里面给户房的兄弟留一个名额,每三年把全县的土地与税收评核一遍,剩下的事情就是在城里收税记账,这工作倒是满清闲的。”范希文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那商税能不能也这么收?”
“这个问题我刚才也想过,好像比较麻烦,等土地税上有了经验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