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这话在几十年后是笑话，可现在谁把这句话当笑话，谁就是笑话。

裹着破烂棉衣，戴着小破帽子，阎解成一路小跑着来到街道办。

街道办是一处二进的小院子，院中有一棵松树。即便是在这等寒冷天气，依旧亭亭如盖。依照记忆，阎解成很快找到地方。

“咚咚咚。”

在一间单人办公室门口，阎解成打招呼道：“王姐。”

屋里的女人叫王萍，今年四十多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坐办公室，身材有点走样。她正在写文件，听到敲门声抬头瞥了眼，“是帽儿胡同的阎解成啊，我当是谁呢，还喊我姐。什么事找我？进来说进来说。”

阎解成走进房间，“王姐，我想问一下，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

“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王姨吧。”王萍说完叹了一口气，“不是王姨不帮你，实在是现在的工厂都不招学徒工，他们要的都是技校毕业的学生或者有一技之长的工人，王姨就是想帮你也没辙啊。”

阎解成道：“那麻烦王姐帮我看下，我需要会什么，才能找着工作。”

王萍笑道：“能的你，国家需要会造氢弹的人才，你去吧。”

嘴上打趣，她还是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本子翻了翻后，这才道：“好像没有，大多工厂都要求工人有电工证钳工证之类的证书。”

一句话，直接让阎解成心凉了半截。

这年头，要参加工作后才能考证。可现在呢，要有证才能参加工作。

完犊子，死循环了。

王萍安慰道：“什么人都能掺和进来的工作，也不会轮到你。回去吧，耐心等消息。有适合你的工作，我会通知你的。”

阎解成不甘心就这样回去，“王姐，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也没办法。但还是麻烦你再看看吧，看有没有什么不需要证书，只看本事的工作。”

“你这孩子。”王萍叹了一口气，她想了想，道：“红星轧钢厂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新开了食堂，急缺会做大锅菜的厨子。你要是会，可以去试试。他们只看手艺，不看证。而且因为红星轧钢厂有考核权，你要是通过了，说不定他们还能当场给你发厨师证。”

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阎解成忙不迭地应下，“我会，我会炒菜。”

王萍看阎解成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点点头，道：“那行，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你去试试。”

阎解成高兴道：“谢谢王姐。”

这年头没有身份证，出门做点什么事都要介绍信。没有介绍信，你要贸贸然跑到轧钢厂去，人直接给你轰出来。

一会时间后，阎解成拿着推荐信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刚好有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人走进来。

“王姨，我想问一下，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回家等分配......都急，都不容易，可你催莪也没办法啊......回去吧，等我们分配......”

......

从街道办出来，阎解成心中并不乐观。

虽说自己有逆天悟性，但这天赋没试过，具体效果还不知道。而且厨师这东西毕竟是要从实践中练习的，自己从没炒过菜，也不知道怎么炒菜，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要自己在家里先练练？不成啊，以阎老抠那抠搜劲，家里几乎不炒菜，每天不是熬野菜就是煮米糊糊的，上哪炒去？

“昨天从傻柱那坑了七块钱，倒是可以拿这点钱买菜买油练练炒菜技术。但是我要练，也得有师傅教啊。”

一阵狂风从对面刮过来，卷起半空雪粉，直朝着他横扫过来，仿佛要将他也扫向半空似的。

阎解成拍打干净身上的雪，紧了紧头上的帽子，向外走去。

“愁啊，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