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去洗碗，收拾灶台了。

阎解成享受地给自己点上一根“牡丹”牌香烟。

钱良给的，他不想他那死鬼老爹有天咳嗽把自己咳死，就把烟都偷了。然后自己不抽，就便宜了阎解成。

阎解放木木地说道：“哥，我都不知道你会抽烟，早知道我就......”

阎解成笑着接过话，“早知道什么，早知道我抽烟，就把钱留着买烟送我。早知道就不花钱请吃红烧肉了，也就不会白白便宜了阎老抠？”

阎解放噎了下，“哥，你都知道了？”

“很难不知道。”阎解成吐出一个圈，“阎老抠请吃饭，肯定是有事求人。如果没有，那就说明不是他请的客。我刚才琢磨半天，觉得多半是你。后来你一敲门，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话说，你钱哪来的。前些天给你的那一块钱，应该不够今天买肉的吧？”

阎解放道：“我到工地上打零工挣的。”

“工地，那不累成狗了？”阎解成揉了揉阎解放的肩膀，“疼吗？”

记忆中，还没什么人揉过他的肩膀。这举动，让阎解放心中暖呼了一下。趁着这股难得的暖呼劲，他一句接一句，把自己要说但好几次都没说出来的事讲完了。

阎解成耐心地听着。

听完，他在心中简单概括了一下。

“大好青春年华，没工作，只能窝在家里。被喜欢的女人问什么工作，羞愧得不知道怎么回。想改变，想出人头地。雄心壮志地去工地打零工，然后被现实无情地踹醒。刚好听到自己哥哥升任厨班班长，于是想着买红烧肉请客吃饭，让他帮自己安排一份正经工作。”

阎解放语速飞快，一句接一句地把自己当下糟糕处境说完了。最后，他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哥，你帮帮莪吧，我都快烦死了。我不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这样，你帮我找工作。工作第一年，工资的一半我都给你。”

阎解成感慨道：“一半啊，按第一年一個月只有二十五块来算，也有一百多了，真舍得啊。”

阎解放还以为阎解成嫌少，“哥，要不然多少你说。只要实在不是太低，都成。”

阎解成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实在帮不了你啊。厨师班长，这种鸟东西，根本没用啊，没一点权力。”

阎解放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其实他也懂这个道理，不过实在被逼的没办法，这才有枣没枣地试一下。

阎解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哥暂时真没办法帮你。不过你放心，以后要有机会，哥一定第一时间想到你。”

阎解放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谢谢哥。”

说完，他就走了。

等人走后，于莉才端了一杯水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好像都说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阎解成问道：“我记得你兄弟姐妹也挺多吧好像，两个弟弟？”

“这年头哪有独生子女的。”于莉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孩子我排第三。”

阎解成又问道：“那你和你兄弟姐妹关系好吗？”

“挺好的，怎么了？”于莉问完，见阎解成不说话，继续道：“兄弟姐妹，有事肯定会搭一把手。当然了，也要自己有能力才帮。像刚才阎解放这种情况，就属于帮不了，不会帮。”

阎解成问道：“如果你要找自己兄弟姐妹帮忙，会先请个饭什么的吗？”

“那肯定不会。”于莉摇摇头，“当然也要看什么忙，有时候太过麻烦，事后就得请吃个饭什么的。”

听完，阎解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那就是阎老抠家独一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