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天色阴沉,小雨淅淅。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将江沉惊醒。
江沉睡眼朦胧的打开门,却见孙忠正急匆匆地进来:“江爷,江爷,出大事了!”他既没有撑伞,也没有披蓑衣,差服已然被雨水浸湿。
江沉打了个哈欠,没好气道:“什么事啊?”
孙忠正急促道:“蒋海亮那个混球绑了昨天那个少女,正朝这边走来,你赶紧逃命吧。”
江沉一听,如遭当头棒喝,睡意全无。他厉声质问:“你昨天没把他扔进牢里?”
孙忠正摇头道:“不是,我当然把他扔牢里了。可昨晚就被蒋家人领走了。”
这破衙门,除了欺负平头百姓,真是一点用没有。
江沉心中暗骂一句,随即问道:“所以,你大清早的跑来报信,就是为了让我跑路?”
孙忠正点头,语气颇为急切:
“江爷,我知道你很强,先前打赌输了,叫你一声爷我也情愿。
可后来,真正让我佩服的,是你那一身正气。
这世上强者不少,可真正不畏强权,愿意为弱者出头的,万中无一。
蒋海亮这次前来,连田郑虎都带来了。
他可是九品镇魔司,你不是他的对手。
江爷,快走吧,你还年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江沉怒气上涌,正欲开口训斥,抽象怪从屋内缓步走出:
“小伙子,蒋家可不止一个田郑虎,还有临江郡的势力。
听老夫一声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像蒋海亮这样的人,世上多的是,你管不过来。
做人,要懂得隐忍。”
江沉冷笑一声:“没看到的便罢了,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岂有不管之理?”
抽象怪摇了摇头。
嘈杂声从街上传来,孙忠正急忙将门关上,催促道:“江爷,来不及了,赶紧从后院翻墙跑吧!”
江沉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盯着孙忠正,语气冷冽:“孙忠正,好好看着我身上的差服,我江沉岂是那种人?”
孙忠正一愣,呆呆地看着他的差服,沉默不语。
抽象怪嘿了一声,笑道:
“听老夫一声劝,小不忍则乱大谋。
小伙子,你是我见过的人里,天资最高的。
老夫从来没见过有人看一眼书籍,就能领悟书中绝学。
为了眼前的一时之争,放弃大好前程,不值得。”
江沉浓眉倒竖,一声冷哼,大喝道:“戡平眼前不平事,何顾生前生后名?”说罢,推门而出。
孙忠正默默看着江沉离去的背影,口中不断重复:“戡平眼前不平事,何顾生前生后名....”
抽象怪嘴角微微扬起:“戡平眼前不平事,何顾生前生后名,少年气盛啊!嗯,也好,让他吃点苦头,打磨打磨锐气。”说罢,他拿起葫芦,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口。
江沉甫一出门,就看到蒋海亮带着十来个家仆沿着大街走来。
卓远香身上五花大绑,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瞳孔无光,被一个白衣老者拎在手中。
百姓们或撑伞躲于屋檐,或披蓑衣立于街边,或探头倚在窗牖,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事了?姓蒋的又强抢民女了?”
“嘘,小声点。我听说姓蒋的昨天被打了。”
“有这等好事,你不早说?”
“姓蒋的昨天打算强抢民女,路过的江捕快仗义出手。”
“是斩杀猪妖的那个江捕快?”
“除了他还能有谁?”
“好捕快啊。多少年了,我翠滨县终于看到曙光了。”
....
蒋海亮见到江沉出来,手一招,示意众人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