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何军神情复杂地望着江沉,眼神中透着憎恨,又夹杂几分忌惮。
“你不是在官道吗,为何会在这?”
他勉力使出苍龙御星剑,又用掉了最后一张传送符箓,方才逃进水道。
心中刚刚涌起劫后余生的喜悦,转眼就被这个小子浇了一盆冷水。
在自己最不想看到他的时候,这个讨厌的家伙竟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
江沉咧了咧嘴,戏谑道:“没想到蒋太守今日竟会如此狼狈,亏我还布置了这么久的陷阱,等着你上钩呢。”
蒋何军面如土色,一言不发。
他....他是故意引我来这的。
所有不解的问题豁然开朗。
也对,临江王只是个武夫,管张就是个神棍,能够编织这么大一张网,把我赶来此处的人,除了这个异端,还有能谁?
考虑到江沉种种壮举,即便他展现出何种令人瞠目结舌的能力,蒋何军都会觉得合情合理。
这小子令人匪夷所思的事迹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的举动再怎么不合常理,都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丝滑,没有任何违和感。
此刻的蒋何军身体极度虚弱,莫说是江沉,哪怕是个寻常八品,他都难以招架。
连夜苦战,已经把他的底牌消耗殆尽。
现在让他面对满状态的江沉,蒋何军毫无信心。
绝望感缓缓上涌,吞噬了所有的生机。
蒋何军怅然一笑:“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江沉笑了笑:“曾经的阶下囚罢了。”
蒋何军冷哼两声,声音不断颤抖:“不想说也罢,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你也算死的不亏。”
江沉眉头一挑,警惕地望着蒋何军。
即使对方已是穷途末路,可狗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一个四品?
“眼神不错。”
蒋何军惨白的脸上露出一副欣赏的表情:“即使是胜券在握,也没有丝毫大意,你的心性,可比临江王强多了。”
他顿了顿,“可惜啊,当初没有把你招入麾下。否则,现在走投无路的人,就得换做临江王了。”
江沉不答,死死盯着蒋何军的一举一动,一旦他有搏命一击的冲动,便立刻抽身。
蒋何军叹息道:“真没想到,当初一个不起眼的小子,短短半年就能成长到这种程度,成为我的心腹大患,亲手把我推上绝路。临江王真是捡到宝了。”
他的声音忽转高亢:“不过,到此为止了,我可不能让临江王一直得意下去。”
江沉瞳孔一颤:要来了。
他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
一旦对方施展搏命的招式,他就避其锋芒。
毕竟,所有搏命的招式,除了瞬间爆发力强大,都存在一个通病:不够持久。
可蒋何军却没有什么太大动作,气机若有若无。
他从手链中取出一页白纸,然后瞥了眼江沉,嘴角微微一扬。
江沉有些纳闷:这似乎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并不是什么符箓,他想干吗?
疑惑间,蒋何军用气机点燃白纸,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朗声道:
“吾十丈之内,不属于此处,属于东临湖湖心岛。”
言讫,白纸骤然泛起蓝色涟漪,将俩人包裹其中。
江沉刚想抽身,却发现身子一轻,再眨眼时,已来到一片阴森之地。
“这是何处?”
江沉环顾四周,发现此处阴气颇重,到处都是坟冢。
“铛!”
长剑落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沉急忙转身,发现蒋何军已经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他担心有诈,不敢靠近,便从远处朝着蒋何军打了一记气劲拳。
气劲拳轻松打入蒋何军体内,爆出一地血迹。
“真死了?”
江沉有些难以置信。
‘本以为最终还有一场决战,结果我还没出力,你就倒下了。’
谨慎起见,江沉连王儿都一并带来了。
‘亏我还布置了这么久,扫兴。’
江沉捡起蒋何军的佩剑,将他的首级砍了下来。
虽然有些恶心,但这可是巨大的战功,岂有不要之理?
他从手链中取出一块白布,将首级包好,然后扔进乾坤玲珑镜。
首级刚进去,王儿便从乾坤玲珑镜中跳了出来。
江沉有些困惑:我都没召唤,她怎么自己出来了?
做为乾坤玲珑镜的持有者,我不要面子的吗?
王儿脸上尽是嫌弃的表情:“本王睡得好好的,你扔个人头进来做什么,我还以为是吃的呢。”
江沉无语,本想通过循循善诱的方式,把她培养成猫娘,结果却成了一只吃货。
初衷是好的,可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预料。
王儿摇摆着小脑袋,四处张望:“这是什么地方?”
江沉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
王儿絮絮叨叨个不停,江沉懒得理她。
蒋何军死前曾经说过:“吾三丈之内,不属于此处,属于东临湖湖心岛。”
也就是说,这是东临湖的湖心岛。
可口嗨就能把人传送到这里来,蒋何军为何一开始不用?
江沉突然想到自己在奇闻轶事中所见。
据书中记载,儒家的代表技能是言出法随,想要实现什么,张口就来。
蒋何军显然不是儒家流派,自然不会言出法随这般逆天的技能。
不过那一页纸,有可能是儒家魔法书。
儒家魔法书可以让非儒家学派的人使用儒家技能。
以蒋何军四品的实力,身上备一张儒家魔法书并不奇怪。
可言出法随是有副作用的,牛皮吹得多大,副作用就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