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精神力单一的攻击方式,我特意开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招式——将精神力不断压缩、持续压缩,压缩到极致,便能以渺小的体积释放出庞大能量。
那些洞穴中丝丝缕缕的声音,极细腻,像是雨水滋润大地,蚯蚓在泥土中翻动。
在我和阿里斯的对峙时,他们爬到了与阿里斯相同的高度,攀附在他旁边的岩壁上,只需轻轻一跃,投怀送抱,任务便完成了。
汗水滑过脸颊,我微不可查的移动了一下目光,喉结跟着上下滚动。
就这一刹那,阿里斯看似没有动作,但一道轻薄而精准的小小风刃从他体侧飞出,钉在空无一物的岩壁上。
那根紧绷的宛如保险丝的精神力被切断,昏暗的洞穴中突兀的显出一个光点。随后渺小的亮斑吞噬了周围的光线,在洞穴里形成了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绝无仅有的纯黑色区域。
当月光重新填补缺失的光亮后,穴壁上已经被切出一个整齐的圆。
阿里斯向后退却了一些,领口随风飘摇,重新将目光投向我的方向,“真是令人惊讶的威力,可惜你不懂得如何藏匿自己的意图,小动作把你败露的一览无余。”
我牙关紧锁,心里面慌乱不止。
为了积蓄这个绝招,我在路上硬抗了他多次攻击,本想着至少也能重创阿里斯,却没想到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被他识破了。
狂盛的精神力奔涌而出。
现在除了正面迎敌,别无他法!
阿里斯原本的耐心也几乎被消磨殆尽,看到我摆出反击的架势,顿时喜上眉梢,连他身边缠绕的风都笑成一团,急剧膨胀着。
他大喝一声“正合我意”,便欺身而上。
阿里斯使用的能力,在这狭小的山洞里反而没那么好用——流通不畅的空气使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延后了几分。
我借着这个机会,用精神力凝聚成一条条钢索一般的触手,对着他的方向就是一顿狠抽猛打。
坚硬的穴壁在双方能量的碰撞中土崩瓦解。
洁白的衬衣染上脏污,灰头土脸的阿里斯狼狈的落在地面。
被莫名其妙的一顿鞭打,虽说没造成什么伤害,但依然让他感到恼火。
他是不懂什么冷热空气交换,什么风向、风速、风级一概不知,但这不影响阿里斯判断出当前的环境对他不利——“弱者适应环境,强者改变环境”放在这里仍然适用。
阿里斯用仅存的风力托着自己的身体,顶着我的进攻往洞穴外面冲去。
最后几下的攻击是由三四根精神力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抽打,他的身体被我抽得一歪,却还是艰难地离开了洞穴。
阿里斯一下飞得很高,超出了最适宜触手甩动的攻击范围,让我有些鞭长莫及。
他衣衫凌乱,额头上还有一丝血迹,似是离开洞穴的过程中撞在哪个角落。
阿里斯伸出手指点了点额上的伤口,然后又将沾满血液的手指放进嘴里品尝,最后才说道:“即使我的状态不佳,也鲜有人能破开我的防御,让我受伤。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阿里斯继续升空,直到与那“明月”齐平,张开双臂,体侧围绕的气流迅速扩大至整个山丘。不同于上一次几乎瞬发形成的飓风,这一次他足足酝酿了十秒钟。
“来吧,风暴囚笼!跟我最可爱的风一起,将猎物逼入绝境吧。”他的声音乖张而癫狂。
随着阿里斯话音落下,一个涵盖了整个山丘的巨型风暴接天而起。
狂风呼啸。
小山丘上飞沙走石,仅有的植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山丘顶上,那棵不知活了几多岁月的苍天大树,就这么被风拦腰吹断,轰轰隆隆的滚下了山。在山脚下又被风暴捕获,最终歪歪扭扭的上了天。
整座小山默默忍受这难得一遇的灾难。我本想向着洞穴的更深处进发,但风暴成型以后的阿里斯如虎添翼,就像一名蹩脚的医生,给整座山丘做着劣质的开颅手术。
在他看来,我带来的乐趣还未足够,现在就结束狩猎还为时过早。于他而言,值得品味的不止是猎物的血肉,因恐惧而扭曲的神情更富有韵味。
阿里斯狞笑起来,想象着我在山洞中慌忙逃窜的模样,一挥手,从风暴中延伸出一道漏斗形的旋风,链接在他制造出的风柱上。
山体即刻发出悲鸣。
一大块岩体从山坡上滑落下来,地动山摇的滚到山脚下。
漆黑的洞穴再次显露出来。
同时,一个漆黑且锈迹斑斑的铁箱猛然从洞穴里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