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娅的一番话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不卑不亢,拉文被她说的哑口无言,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他毕竟是个一生历经磨难的传奇法师,还不至于怕了这个小丫头,当即表示道:
“一码归一码,既然他能解开我种下的寒冰核,那之前的事情我便不再追究了。况且,现在辛迪诺可谓岌岌可危,我们只是眼下逃过一劫罢了。”
我被莉迪娅的言行所感动,穿好衣服,看向这个在我昏睡时偷袭的家伙。结果立马就认出来,这不是我在记忆宫殿里看到的那个老头吗,高瘦高瘦的,脸上布满褶子……
对,就是他!
是他在我身上施了魔法,然后又奇迹般的消失不见,我还再一次进到记忆宫殿里,看到了他的记忆,醒来精神力便变异出了冰属性……这几件事情莫非可以关联到一起?
将这几个疑点在我心中相互串联,灵感如光彩夺人的肥皂泡泡,每当我快要找到答案时,肥皂泡便“嘭”的一下破裂,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思绪也全然消失。
就在我思考到关键时刻时,莉迪娅突然惊叫一声,“您说有个怪物跑进了城里?我见一路上众多尸体,而您又毫发未损,我还以为是您打败了怪物,拯救了城堡呢。”
这话说得拉文罕见的脸上一红,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我是提前躲了起来,才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那怪物,一路从山下杀到城堡上,没有一个人能在他面前站着超过5秒,全都被捏死了。”
他情绪激动,从脸上的沟沟坎坎中拼凑出一副完整的胆战心惊,好似那种恐惧已经直接刻在了他的灵魂里,然后从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反射出来。
“近卫军一级军士长埃文斯是什么水平你们知道吧,遇见了怪物,直接拦腰被撕成了两段。那怪物是越战越强,不论什么样的魔法打在身上,都毫发无损,刀剑刺上去,几秒钟伤口便复原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怪物,怕是又一次大溃逃的前兆啊。”
拉文神情疲惫,作为少数在大溃逃时期从旧王都狄卢卡活下来的人,他深切的知道深陷在怪物沼泽是有多么的可怕。
我感到好奇,暂时放下心中的仇怨,询问道:“你说的这怪物长得什么模样,从哪里来的?”
“虎背熊腰,青面獠牙?谁知道呢,毕竟我又没有看到他全貌。”
感情这老头还没照面就直接逃跑了啊?我的心中对他的鄙视加重了一分。
老头丝毫不知好感度下降的事实,接着说道:“至于这怪物从哪来的,我敢说绝对是叛军。只有那些卑鄙无耻的家伙才能做出这种事。先是闯入城内烧杀抢掠,现在又让怪物屠尽了城堡,摆明是乌姆想要夺权篡位。”
“叛军……乌姆……等等,你是说,叛军已经入城了吗?”我疑惑的问道。
拉文背过脸,伸手指向外面,一脸的伤感加不耐烦,“你们自己去窗户边看吧,城里的惨状都是这群叛军的杰作,他们是想彻底毁了这个国家!”
在拉文一声声“愿清远之神保佑坎度斯”的祈祷中,我和莉迪娅凑到最近的一扇窗前,窗外景色被一根柱子挡了大半,仅有的画面显示出城里升起的黑烟,我们赶忙换了一个窗户,这才看到辛迪诺此时的全貌。
黑烟滚滚,熊熊烈火,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雪白的城市被黑色所覆盖。从西外城区到内城区有一条狭长的痕迹,沿途的房屋尽数被破坏,有点像沙滩上被小孩推倒的沙堡,又像是爬犁在杂草中开垦出田地,呈现出一种无所顾忌的野蛮来。
在西外城区与内城区的交界处,一个直径十几米的深坑颇为醒目,围绕其半径几公里区域的房屋无一例外,全部都被夷为平地,只剩下深埋地底的一截截矮墙,为这座房屋的存在留下证据。
远一些的地方到处都是被抛飞的碎石,不少房屋因此而损坏甚至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