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即使是在睡梦中,我还是被自己的咳嗽声惊醒,嗓子里全是浓痰,感觉喉咙好像被糊住一般,让人感到极度不适。
我捂着胸口,身体随着咳嗽剧烈起伏。突然又猛地吸不上气,拼命地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嗬嗬”声,宛如一只搁浅的鱼。
就在这时,眼前银光一闪,一坨伊斯梅尔便钻进了嘴巴,“放松,放松,冷静下来,慢慢吸……呼……吸……”她的到来为我缓解了痉挛的气管。
几乎是立刻见效,我跟随着伊斯梅尔的指引,马上就能够正常呼吸了。接着我把脸一歪,口腔里的异物自己顶开牙关钻了出去。
身上的不适感减轻了不少。我躺在平坦的地板上,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小小的伊斯梅尔站在我脸颊旁,她的身体似乎比之前变得更小了。吸收掉从我气管中带出来的水分后,甩掉身上沾染的细胞杂质,动作轻柔,宛如一只从水中上岸的小狗。
我两眼呆呆的望着缓缓移动的天花板,许久不曾发出声音。那天花板上柔和的白光,像是手术室中的无影灯一样明亮。纯洁的白色,让人联想到护士服、白大褂和坟墓前的白花——它们全都和死亡有关。
我颇感吃力的抬起右手,只见整条手臂粗了一半,那一根根手指宛如气球,肉眼可见的膨胀到以前的两倍还要多。皮肤发黄近乎透明,完全失去弹性,压到衣服的地方留下清晰的印子,久久无法恢复。
伊斯梅尔见我看着手臂发呆,主动解释道:“你开始水肿了,这是心脏衰竭的进一步表现。还有黄疸,你的肝脏也……”
我平静的打断她:“我还有多长时间?”到了现在,我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这个事实。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的话,实在有点太难看了。
“两……两天?不,一天吧……”伊斯梅尔不太确定的说。
“十个小时。”卢月的声音冷冷的飘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悲凉。想我穿越以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城度过,缺衣少食被人看不起。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机会,我的身体又不行了。
“十个小时啊,够久了。”我撑着上半身坐起,“伊斯梅尔我们走,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简单的动作却使我浑身大汗淋漓,呼吸困难的情况又加重了。
伊斯梅尔完全没了之前的镇静,“啊……九、九尺,你现在的身体……怎么能支持到51区。还是先躺着吧,卢月说她会有办法。”
“不要把我当成你们的救命稻草。”卢月冷冷的道,“我只是说,对于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或许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我忙着追问,也不知触动了什么地方,又是一阵狂咳。
等我平息下来,卢月说:“研究所基本每十年会完成一次技术革新。你身体上的这些缺陷,要么当初是为了限制实验体的能力留下的,要么应该已经在十年里完成了突破。你想活命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
我接着她的话说:“找到当年给我做实验的那家伙?”我目光冷冽,虽然这家伙拿我做实验的时候我还不是我,但谁让是他一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卢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不过,我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家伙?”这恐怕是我目前最大的疑问。
但卢月的回答却令我感到一丝意外,“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啊?”我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