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里离边境线可是很近,如果不小心让他逃到了另一边,就不好再追查下去了。上次没有找到跟这教堂有关的线索我就担忧了好长时间,这次如果让他跑了,我肯定得难受更久。
这幽绿色的光圈一直带着我兜圈子,我一直对他围追堵截,比拼耐心我比不过,但比体力我可不怕他。忽然,这光圈像出了bug一样,卡在了半面烧塌的木墙之中,露在外面的少半个圆弧忽闪忽闪,接着好像遭到了木炭的排斥,剩下的多半个圆弧被推了出来。
他在墙里面藏不住,簌地开始直直向上飞,我瞅准了他的路线,猛地跃起,准备在空中将他拿下。但光圈的飞行路线忽的一折,转而向着地面某个方向飞去。光圈的直径变得更小却更加明亮,速度立即提高了几倍,我人在半空中不好转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飞越远。
糟了!那个方向……
我急忙撤掉了托举着54321的那股精神力,向他叮嘱了一句保护好难民便朝着西南方向追去。约莫七八分钟后,我便发现了在荒野中拖着长长尾迹的幽绿色光圈。他那爆发式的加速似乎相当耗费能量,目前光圈的直径明显小了,亮度也大不如前。
光圈发现了我之后,又逐渐增加了亮度,速度竟和我不相上下。我们一前一后的追逐,大概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跑出去了得有二十几公里,光圈才总算开始减速。他后继无力,直径和亮度进一步降低,现在只剩柚子那么大。
我内心欢喜,加速冲了上去。现在周围是一片荒野,我估摸着已经到了原来与斯纳里亚帝国的边界线,一定要在通过边界线之前把他抓到。我信心满满的提速,却突然遭受了袭击。
袭击者埋伏在视野之外,趁着我触发陷阱被吸走注意力的时候,从我身后发动了袭击——他手握一根铁棒,朝着我后脑便打过来,棒头虎虎生风,若是普通人遭遇袭击,早就在铁棒下一命呜呼了。
但我只是略微佝偻身躯,感受铁棒擦过头皮,然后一把抓住它。回头看,袭击者是个瘦削的人类,颇有力气,对付三五个人应该不成问题。我判断不出他和光圈的关系,一心只想追上那玩意儿,振臂一甩将他抛了出去。
其实我有点惋惜,没带上54321是个疏忽,这是第一个与光圈扯上关系的可疑人物,但为了追踪最要紧的家伙,只能放弃他了。也不知是我使得力气太大还是他太脆弱,他像断线风筝一样砸在地上,四肢抽搐起来。
我正准备移开视线,突然间从那人身体上升起一个更大的光圈,他浑身散发着蓝色的光,比我追着的幽绿色光圈更大更亮,几乎快有井盖那么大,发出的光芒清澈透亮,给人一种宁静、智慧的感觉。
等光圈彻底离开身体,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也完全停止了抽搐,死掉了。随后光圈向我爆发式加速袭来,我不敢掉以轻心,连忙躲闪,但他速度太快,经历了几次,终于是被他抓到。
蓝色光圈钻入身体,紧随其后的是大量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一瞬之间我好像看到了某个人的一生,就像曾经观看图鲁克的记忆,但这次却是强制性的,所有信息如碎片般杂乱,毫无逻辑。
同时我发现,自己的思维越来越迟缓,手脚不听使唤,眼前一片漆黑,身体里好像住进了另外一个人。我大概知道自己这是被夺舍了,就像地上那个人一样。这蓝色光圈,也就是那些记忆的主人正在取代我的地位,等他完全占据了这副身体,谁知道我会怎样?
是像旁观者一样看他操控我的身体继续作恶?还是彻底失去神智,被他抹去存在,永远不再醒来?说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更希望是第二种。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状况,只能拼命呼唤自己的名字,呼唤身边人的名字,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下子,图鲁克的声音就出现在我耳旁,他大吼着我的名字,让我快用精神力。精神力?用精神力做什么?这时我的眼前才慢慢有了图案,我看到自己的胸膛上有一张蓝色的丑陋大脸,极近疯狂与扭曲,发出听不见的嘶吼,妄图冲破阻碍,从我体内挣脱。
我下意识的听从图鲁克,用精神力靠近那张脸并把它从身体里扯了出来。被精神力抓住的蓝色大脸迅速开始缩小,整张脸上充满了痛苦与惊惧的神色,不出一会儿便化为了拳头大的充满杂质的不透明水晶,表面不规则的毛刺仿佛能够割伤手指。
远处的幽绿色光圈一看这种情况,立马加速逃离了现场,向着仍在精灵管控下的斯纳里亚帝国境内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