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酸臭的气息,耳中全是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身下的床褥湿漉漉的,还有些发黏……这样的居住环境实在令我作呕,但我不免为此欣喜若狂,因为我总算是混进来了。
今天是“精灵的调查队”离开斯纳里亚的第四天,他们像以往的调查队一样,查不出有价值的线索,就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复命。
我也是有了现在的身份才知道,虽然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佩诺斯,但有关我们的信息却出现在黎邦的各个角落。也许在潮邦也是一样。
有人专门盯着我们。之前我就有这种感觉,但没想到这样的夸张。为了摆脱无处不在的追踪,我假装上了欧泊的飞机,实则被普林达卡接到了一个叫坎塔库泽努斯的地方。
我在这里剪短了头发,换上服装,认识了现在的“家人”,还跟着他们学习当地方言,接着便开始为“自己”的生计做打算,来到克兰山当一名矿工。
听普林达卡说,克兰山最近有点不安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没说,只是让我自己查。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与影教的联系确实比较深,而且,我准备做的事情几乎相当于断他们的财路,普林达卡愿意帮我已经实属不易,我就不去要求更多了。
思考着明天的计划,眼皮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我正要强打精神,把今天下午看到的景象在脑内复刻一遍,突然听到斜对面的床铺上突然有人起身。宿舍里都是上下铺,三排四列,十二张床二十四个床位,我来的最晚,睡在门口上铺。
起身那人也在上铺,他悄悄爬下梯子,轻手轻脚的朝门口走来。
是去起夜的吧?我想。赶忙控制住身上的肌肉,别被发现自己在假睡,不一会儿,我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起身那人走得小心异常,极力避开地面上乱丢的鞋袜,似乎生怕吵醒他人。可这满屋的鼾声如雷鸣般响亮,他这番举动属实多余。我心中立刻给他打上标签,这人只怕跟我一样胆小怕事,上个厕所都偷偷摸摸。
可他并未出门,反而是走到我床头停下,在身上摸索着什么。我心里暗骂,靠,运气不至于这么差吧,第一天就被人盯上?我绷紧肌肉,随后又缓缓放松。好不容易才混进来,还是忍一忍吧。
可没想到,这个人只是用手指戳戳我的后腰,“贾巴尔,睡了没?”他轻声说。
这个声音我有印象,似乎是刚才和那些矿工喝酒的新人之一,看他的年龄似乎比我大不了几岁,但行事作风已经非常老练了,很快就和老矿工们打成一片。不过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听他的声音里似乎没什么敌意,便慢悠悠的翻身,假装自己失眠,又表现出惊讶与害怕,怯生生的问:“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这一句故意没有压低声音,想试探他的反应。
只见他大惊失色,冲我连“嘘”几声,紧张的蹲伏在床边四下张望,见没人被吵醒才小心的说:“小点声,把他们吵醒我们麻烦就大了。”他指指床位靠里的那些老矿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