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们对找到露塔奶奶都不抱希望了,尤其是经过了那次灾难,各地受灾严重,失踪的人数以万计。
可谁能想到,五天前的一个晚上,在精灵归还领土的边境线上,发现了一个神智不太清醒的老人。幸好露塔当时就在边境带队巡逻,事发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现场,祖孙两人相认,感动哭了许多人。
“老人家现在的状况怎么样?”艾丽西亚问。
迦兰朵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回到了坎度斯。她几乎从南到北贯穿了整个斯纳里亚帝国,偶尔搭车,大多数时间是步行,身上既没有钱财,也没有准备任何的补给,就这么独自一人踏上回家路,所有听者都直呼不可思议。
不过可能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露塔的奶奶回来之后状态就不太好,尤其是记忆方面,最近一年的记忆都相当模糊,记不得自己怎么来到那么远的地方,也记不得为什么直到一个月前才准备返回。
同样的,她对坎度斯近来发生的大小事也一概不知。
露塔每天都要和她重复好多遍现在的变化,可迦兰朵还是总叫错身边人的名字,除了露塔,她把每一个人都看成是红叶村的村民。
艾丽西亚点头,“是该回去看看了……这样吧,我给你们准备车辆,你们现在就动身,到红叶村遗址去吧。”
圆石镇本就离北蛰城不远,再加上有艾丽西亚安排的工程车,祖孙俩在天黑之前就赶到了红叶村。
盖奥斯在重新当上城主后不久便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在红叶村被烧毁的废墟遗址上给大伙修建了纪念碑,可是村民们的尸体被火烧得难看,实在不方便挖出来重新下葬了,就在上面修葺一番,建成了合葬墓。
不过红叶村也实在是多灾多难,合葬墓和纪念碑建成没多久,就遭遇了灾难,除了纪念碑之外,墓上方的礼堂和里面好不容易搜集的陪葬品,也全都付之一炬。
迦兰朵一下了车,就扶着车身干呕,“露塔啊,你真是带奶奶来红叶村的?那咋还把我关在箱子里,都快难受死了。”小丫头连忙跳下车,帮她奶奶擦嘴,又给她拍背、顺气。
等露塔的奶奶终于好一点了,脸色没那么糟了,露塔才说:“是真的,红叶村的大家都等着我们呢,你看,就在前面。”她一直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自己奶奶的眼睛。
迦兰朵抬头,浑浊的双眼眯着,似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算看清楚,“前面?前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块……大石头啊。”
“对就是这块石头。”露塔拉着奶奶的手一步一步走到石碑前,柔嫩的手覆盖在干枯的老手上,触碰石碑,“奶奶你看,咱们村所有人的名字都在上面刻着呢。”
“咱们村的人……”老人家的手指轻抚过石碑的表面,历经大火,仍旧屹立不倒的红叶村遇难者纪念碑上,曾经被灰烬遮盖住的名字被老人用手一点点擦掉,沿着沟壑,老人一笔一划的解开尘封的记忆。
望着奶奶抚摸石碑,露塔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两颗明眸像是两眼清泉,泪水在脸上肆虐,“奶奶……你忘记了吗?红叶村……红叶村只剩下你和我了……”她多想抱着奶奶痛哭。
可是一晃一整年过去了,在村子里和伙伴们玩耍遥远的像上辈子,她长大了,现在是边境巡逻卫队的队长,不再是那个哭哭啼啼需要人保护的女孩,不能这么软弱。
但一双手却把她揽进怀里,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味道,让她怀念了好久好久。本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亲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任谁也忍不住,小丫头伏在迦兰朵的肩头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