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李二少,您就别在这里碍眼了!
如今这形式是什么样的,还需要我们这些人给你点透了吗?
看在咱们之间还有点旧情面的份上,也别怪我不提醒李二少。
如今您要是自己再不去抢啊,今晚整个器堂恐怕就只有你李二少一个人睡破烂堆里面啦!”
平日跟在自己身边为虎作伥的师弟,此刻称为了别人的狗腿子,还翻过来讥讽原主人……
鬼忧越是看流沙现在的模样,越是觉得流沙的嘴脸恶心。
颤抖着剑指流沙半晌,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倒也不是鬼忧连斥责别人的话都不会说,他其实是想说的话太多,一时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憋了半天之后,鬼忧忽然就觉得,自己再跟流沙多说哪怕一个字,都是对自身的亵渎。
剑指转向阿旺,鬼忧咬牙道:“好你个惊神,你给我等着!”
阿旺上前一步,抬手将鬼忧的手臂打落。
“我也正告一下鬼忧师弟,这是你第二次用手指着我。
再有第三次,我可不管你爸爸是哪个,我保证把你的手指撅折了!”
“你……”
一个你字出口,鬼忧本能的又想举起手来,却被自身的理智限制了行动。
他害怕了,他怕惊神真的会把他的手指掰断。
肩膀一抖,鬼忧将抬手的动作无痕切换为拂袖。
“还有一天,你给我洗干净了脖子好好等着。”
说罢,鬼忧转身大步离去,根本没有要挑选心仪的铺盖的意思。
阿旺在后面哈哈大笑。
“鬼忧师弟就别洗脖子了,我反正也不爱看你的丑脸。
不如,一会儿去洗干净了屁股吧。
以后你再见到我,恐怕就只能使用屁股做第二张脸了。”
鬼忧恨得咬牙,却知道自己在口舌上绝对讨不到半分便宜,只好默默忍下。
另一边,一众弟子在夜寂的带领下把被服搬完,忽然发现有一床桃花色的铺盖。
这床铺盖原本掩藏在大量的被服里面,并不是特别显眼。
如今所有的被服都各归其位,大通铺上那一抹粉白,在各种冷色调铺盖之中,就显得那么娇艳动人。
夜寂十分尴尬地来找阿旺:“惊神师兄,这套被服,是不是宗里给拿错了?”
这确实是最有可能的可能,但阿旺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说不定宗门里面原本根本就没有准备足量的被服,为了凑够数量,也不知道逼得衣堂如何东拼西凑,这才搞来了这么多被服。
这里面混进来一床颜色略显可爱的,也实属正常。
万一是哪个师长,专门喜欢这种调调也说不定。
要是最终确定,这原本就是给女弟子准备的铺盖,那就更加合情合理起来。
阿旺想到这里,嘴角忽然上扬,露出一个微笑。
“先留着吧,万一鬼忧师弟喜欢呢?”
夜寂的神色先是一阵尴尬,随即也跟着微笑:“还是师兄考虑得周全。”
其实夜寂也对鬼忧傍晚时的不辞而别颇有微词。
惊神师兄不劳作,那时因为惊神师兄有功于整个器堂的弟子。
就凭这崭新的被服,就足以堵住所有弟子的嘴,顺便再收买了他们的心。
不管是新入门弟子,还是之前入门的老弟子,不用看别的事情,单看这从来没人见过的崭新被服,就知道跟着阿旺比跟着鬼忧好处更多。
毕竟,你鬼忧家里势力再大,也不能把万贯家财送进宗门里来是不是?
……
另一边的鬼忧,本想趁着夜色尚浅,跑到宗主那里告状。
不想,宗主没睡是没睡,听了鬼忧说得事情之后,却推脱男女有别,让鬼忧明天再来汇报一遍。
鬼忧心里急啊,这种事怎么能等到明天。
虽说明天白天还有半日时间收拾惊神,但宗主这态度也忒有些暧昧了。
真的等到明天再来,宗主会不会说过两天再说呢?
鬼忧也当真是个狠人,他固然不敢违逆宗主的意思,却也不肯就这么离开。
既然宗主说了明天再说,那便不给她明天再往后拖延的机会。
今晚我就守在这里,明天宗主只要一起来,我定然让她处理的第一件事,便是惊神的来历这件事。
打定了这个主意,鬼忧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宗主的精舍门外。
这一跪就是一整夜的时间。
等到天光大亮,宗主止息实在憋不住尿了,这才重新提起昨夜的事情。
鬼忧熬了一夜,双眼布满血丝,好似一只发狂的耗子。
止息甫一让他开口,他便口若悬河讲了个滔滔不绝。
止息小腹胀痛,一脸黑线地隔着房门看着鬼忧的身影,心里对于这个不上道的弟子,算是记恨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