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脸胜券在握表情的藕荷,完成最后一针刺绣抬起头来,她也震惊了。
她倒不睡觉震惊于阿旺的神乎其技,而是震惊于阿旺居然放弃的这般彻底,已经开始用这么糊弄的方式与她比斗。
铺展开自己刺绣了一幅鲸吞日月图的锦缎长裙,藕荷十分不屑地开口。
“惊神长老,您这是打造铠甲呢,还是制衣呢?
恕我直言,若是制衣,您这手艺可有点忒潮了。
要不是接下了赌约,我都都耻于与你同台竞技。”
阿旺也不恼怒,淡然开口解释。
“当然是制衣,这件长袍可是利用金丝嵌套技法制作的金缕衣。
虽然说它已然可以当做软甲使用,却依旧算是一件衣服。”
身为衣堂的大师姐,藕荷自然也听说过金缕衣,当即沉默点头,表示认可金缕衣的登场。
阿旺见藕荷认可,主动调侃道:“那么,测试要如何进行?
总不好是咱们两个各自穿上自己的作品,然后对着攻击吧?”
阿旺提供的办法虽然简单明了,却受双方自身修为影响极大。
按照刚刚阿旺表现出得实力,至少也得是修炼了一炼五修的庞大体系。
藕荷自问,即便惊神没有隐藏实力,自己也很难在修为上讨到便宜。
若是惊神还隐藏了什么杀手锏,怕不是要连人带长裙一块被废。
眼珠一转,藕荷掩口嗤笑。
“呵呵,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把这两件衣服挂起,你我二人轮流发动无差别攻击,同时攻向两件衣服。
谁制作的衣服能抗到最后,谁就算赢了,如何?”
阿旺抖手将金缕衣凭空挂于半空之中,藕荷眼神微眯,着衣堂弟子取来长杆,将两件衣服都高高挂起。
阿旺难得绅士了一次,对着藕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荷先出招吧!”
藕荷嘴角带上一抹冷笑,也不扭捏推辞,直接掐起印决。
从印决上看,应该掐得是巽字决。
轻柔的风,如一个温柔的探花人,柔软的手指,怜惜地探入衣裙之下。
鲸吞日月的绣图彷如活过来一般,在长裙上面泛起阵阵微光。
衣堂弟子们请不自信叫了一声好,因为她们能看出这里面所代表的制衣功力有多么深厚。
外行的杂役堂弟子虽然看不懂门道,却也被如此美妙的场景吸引了眸光,久久不肯离开。
器堂弟子囿于自身的立场,目前还能保持中立,却也个个目迷五色,有些不知所措。
阿旺不屑一笑,没有说什么,静等藕荷这一招巽字-回风,慢慢流转到他的金缕衣之中。
风吹进软甲长袍之中,窸窸窣窣的摩擦生不断响起。
这声音让人觉得悦耳动听之余,也挠得人心底一阵阵麻痒,想要立即脱掉衣服找寻身上的跳蚤。
正在施展神通的藕荷也是肩膀一抖,随即便闭上眼睛,好似在感悟什么。
阿旺将一切看在眼里,心知藕荷是在借着巽字决施展炼神能力,感知组成金缕衣的金属丝线的嵌套方式。
如果让藕荷得逞,金缕衣立时就会在半空碎成漫天飘舞的金属丝。
到时候,连衣服都不算的金缕衣,自然也不用再谈防御能力。
而阿旺手中出品的造物,又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呢?
金属丝的接头以及最后收尾的部分,阿旺都已经巧妙地编织过,并施展离字决重新熔铸。
此刻的金缕衣不敢说天衣无缝,也绝对是浑然一体。
没有能打破金缕衣整体防御的手段,想要拆散了金缕衣,简直是痴人说梦。
随着藕荷的不断翻找探查,金缕衣也泛起阵阵异样的金属光泽。
时而如龙腾九天,时而如凤鸣九嶷。
忽如金阳浴海,忽如月影沉银。
藕荷越是拨弄,金缕衣上面的光泽越是波澜壮阔。
她心中愈是焦急,愈发无法窥见门径。
眼见着周围自己堂口的弟子,也个个露出了目眩神迷的痴迷神色。
藕荷只好收了神通,示意阿旺出手。
阿旺双手同掐印决,简单粗暴地起了一招神通。
离巽-焚风
院子里在这一瞬间,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风箱之中。
热风席卷而过,众人甚至感觉到自己身上某些毛发在干枯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