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华兴二把手林怀乐的心腹之一,东莞仔。”
仓田摇摇头,长叹一声:“张警部,我给你的微型相机不是用来拍这些杂鱼作恶的,你要拍程龙、林怀乐这些华兴的头头。”
张应面露难色。
谁家大佬级人物会亲自动手干这种事啊?你哥哥峰太郎和你也不会啊。
峰二郎默默地把照片和胶卷收起来,搂着张应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问道:
“张桑,你还记得收了我们水心会五百万要干什么事吗?”
“记得,除了拍下华兴的核心成员主动伤害水心会成员的证据,还要时刻把长崎县《暴力团排除条例》的讨论情况告知于您。”
三个月前,仓田兄弟从山口组的渠道得知,东京都方面正在起草《暴力团对策法》。
这个法案是专门处理有关日本境内黑帮社团的暴力违法犯罪事件。
起草法案的基础,要从1984年开始的“山一抗争”说起。
当时山口组组长田冈一雄死后,组织内部分裂,脱胎于其中的一和会开始壮大,随后两者相斗,导致死伤近百人,被逮捕超过五百人。
这场影响恶劣的事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持续了四年半。
不仅惊动了整个日本社会,更是让日本警察颜面扫地。
虽然说在这期间让民众对黑道的存在越发麻木,并且接受了一些在日生存的潜规则,但他们对黑恶势力越发嚣张霸道的行为十分不满,甚至一些房地产开发商和政客都会受到这些黑恶组织的侵扰和敲诈。
于是乎,以正在起草的《暴对法》为法源根据,各个地方政府也开始着手讨论相应的《暴排条例》。
“不过具体条例最近确实没什么进展啊,毕竟法律还没出台呢。”张应瞄了一眼仓田峰二郎,继续说道,“你们以会社或者事务所的手套形式估计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不用太担心。”
“而且就算《暴对法》出台了,黑色产业还不是照样存在?别说日本了,美国贵为全球老大,号称民主灯塔的它也不能幸免啊。如果这块没了本土黑道来看着,被外国势力把持掌控的话,东京方面更难处理哩!”
仓田沉默了一会,话锋一转:“你儿子最近在东京工作还好吗?我知道那边的房价挺高的,你那五百万怕是不够买一个房间吧。”
张应眼神闪烁。
“哎,那可不是嘛,我都叫他回来长崎好几次了,他就是不听,说什么大城市发展好工资多,其实东京物价那么高,哪存得下几个钱啊。他还和我抱怨,说他女朋友整天拿他的钱买什么高价手提包和名牌衣服,指望他在东京买房接我过去?那是不可能的啦。”
“仓田先生你放心,我在长崎工作了快三十年,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不会走的。即使退休了依然会有一些警视厅的小辈给我传递信息的,我会及时给您带到消息的。”
仓田正想说话,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峰二郎?你哥呢?”福清帮老大陈冲问道。
“他在武斗场呢,不过这个时间,估计也差不多准备过来了,你先坐坐。”仓田峰二郎看了一眼手表,招呼道,“陈桑这次回去,有没有找到好拳手啊?”
陈冲见到张应,点点头,对仓田说道:
“本来那边的人帮我物色到一个打白鹤拳的年轻小子,不过被华兴背后的大金主黄浩抢先一步带过来了,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找到了一个打形意拳的高手。”
此时一名断眉男人走了进来,背上还有一杆长条状物被白布紧紧裹着。
“他叫韩振侠。”
仓田峰二郎见来人眉眼英厉,气度不凡,立马眼前一亮。
虽然不懂什么白鹤拳形意拳的,但他知道什么叫高手。
这个男人出场就有一股高手的范儿。
仓田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微微躬身,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道:“韩先生,欢迎来到长崎!”
韩振侠眉头轻皱,没有理会对方的握手意向,反而问起陈冲:“不是说过来打日本人的吗?”
陈冲连忙把他的手扶起来,用福建话低声解释道:“就是这个日本人带你去打日本人,怎么?你以为只有汉奸,就没有日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