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民一个眼神,很快就有两名工作人员将他搀扶出去。
明晚人都看得出来,他继续呆在这里,失心疯也不远了。
看着小虎被带出去,张兴民有些惋惜:“可惜,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们就能摸到答案了。”
“哪差了?不差啊。”
林颜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咋们都找到这来了,还差啥啊?”
张兴民一拳砸在墙上,吃痛之下脸都扭曲了。
但也验证了一个问题,此处的墙,确实是实心的!
“没有刚才那个老板指路,根本找不到所谓的画室。”
听的这话,行动小队的其他队员也是惋惜,要是他的意志力再强一点,说不定就找到了那处画室了。
然而,就在他们扼腕叹息时,就听一声清脆嗤笑:“谁说找那个画室,就一定要什么体的人才行?”
众人猛然抬头,只见林颜可拿出一张黄色雷符,拿在手上随意挑动:“把它打出来不就行了?”
嘶!
除了宁安,剩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不行?”林颜可捏着符篆,见大家不说话,疑惑问道。
“行,自然是行。”张兴民干笑两声,随后就将位置让了开来,同时内心油然生出一种舒坦。
不愧是总局找来的异人,办事就是让人放心!
“等等,先别放。”
就在这时,宁安捏住林颜可的手,紧紧的盯着墙面。
“不放就不放,你捏疼我了,放……卧槽?”
林颜可颦眉正骂,脸上陡然神色一变,同样死死盯着墙面。
“哗~”
原本墙面的位置,突然凭空起了波澜,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扇门就悄无声息地从墙内打了开来。
房间内,蒙蒙雾气中,看不清场景,只是见人影绰绰,
“进来啊……来啊……进来啊……”
宛若是感受到了威胁,雾气之中的人影更加模糊,数十道声音合在一起,或魅惑、或凄厉、或沙哑,仅仅听着,就有些头痛欲裂。
众人脸色惊悚,却也没有擅自行动,只是张兴民默默在平板上勾选了一个按钮:
每隔半分钟无信号发出,立即火力支援。
他们是普通人,这种事当然得交给专业人士去做,他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呼叫一下场外援助罢了。
也就是饱和式迫击炮、火箭弹这种小玩意,顶多也就电磁炮、远程导弹这种死物,不值一提。
“宁道长,现在我们怎么办?”点下按钮后,张兴民皱着眉头问。
“先去找一只鸡探探路。”
宁安神识全开,却也只能蹭点外围,里边一点也看不清,脸色也是有些慎重。
“好,我这就去村民家买两只。”
张兴民正扭头准备去买鸡,却见宁安摇摇头,随后一眨眼,现在原地的宁安逐渐消散,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楼梯口。
“卧槽!”
“残影!”
行动小队成员目瞪口呆,没等他们吃惊时间太长,宁安的身影又逐渐凝实,同时手里多了两只鸡。
“砰!砰!”
两只鸡直接被扔了进去,众人心神也是迅速集中在鸡的身上。
“咯……咕咕……”
两只鸡进去不到三秒钟,就疯狂叫了起来,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凄厉和亢奋。
宁安神识看去,两只鸡疯一般地往回跑,但短短的几步路,却宛如咫尺天涯,疯狂地扑棱翅膀,却只前进了一点点的路。
“叮!”
七星铜钱剑向前探去,所过之处雾气绕行,随后宁安一用力,两只鸡直接就被拨出来了。
“这……”
有女性队员,看清眼前这两只鸡后,纷纷脸色煞白。
其他的小队队员,或多或少,脸上都带着一抹苍白。
就算是张兴民,这个曾经同样也是刑警队长,见过许多场面的老油子,也是不免睁大了眼睛。
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此时周身所有的皮肉都消失不见,仿佛被磨砂枪吹过一般。
皮肉之下的血管、骨骼、纤维,也是磨损地不成样子,头也是如此,只剩一个突兀的骨头,一个眼眶子空洞洞的,另一个还剩半拉子眼睛,死死地焊在了骨头上。
最让人身理不适的是,里边鸡已经这样的,但它们依旧还活着。
它们生的欲望依旧存在,不断地拍动早已没皮肉的翅膀骨头,骨头与地板撞击,发出砰砰的声响。
“这玩意,它不会是有啥传染病毒吧?”林颜可黑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看到这个,不免会让人联想到僵尸片,人被咬一口就化作僵尸,便是依靠病毒而不断被转化的。
眼前这个鸡的惨状,比僵尸的身理阈值更具备挑战性,众人心里难免会升出惶恐和不安。
“小李,把特制的盒子拿过来,防护口罩和手套也一定拿来。”
张兴民严阵以待,又吩咐道:“等转好以后,你马上离开这里,将这个东西送回基地!”
“是!”
随后,有两人穿好防护设施,端着盒子,小心翼翼将这两个似活非活的东西装了个进去,然后径直离开。
做完这一切,张兴民见宁安一直沉默不语,主动解释道:“宁道长,这是保存样本,毕竟如果我们牺牲了,基地也最少不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束手无策。”
“哈哈,张队长,我想你在灵异局,人员应该挺一般。”
宁安回过神,笑着揶揄道:“哪有行动还没开始,就把死挂在嘴边的?而且还是全部阵亡,这可有点不来吉利啊。”
不等张兴民红着脸解释,宁安便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空间,概念与平行世界相似,纬度与现实世界存在偏差,古代记载但现实却查无此地的洞天福地,大概原理便是如此。”
“这个空间的雾气有干扰视线和神识能力,同时有强烈腐蚀性,同时还有不知名的生物体能影响精神层次,确实不一般。”
宁安一边说,张兴民一边实时传回总部,如果他们全都牺牲了,这将会最为珍贵的知识。
哪怕宁安被他们内部传的神乎其神,但他依旧不敢懈怠。
千里之堤都能溃于蚁穴,如今面对未知,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巨大灾难,给附近的居民带来灭顶之灾,他必须慎之又慎!
等所有信息传回,还没等他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宁安和林颜可商量着:“我进去看看,你在外边为我掠阵,在外面终究是看不真切。”
“行,这次我符可是带够了,嘿嘿,闯码头哇!”
“啊?不可,万万不可!你们怎么能以身犯险呢,这不是胡闹吗。”
张兴民慌了,连忙劝阻:“要进去也是我们这些人进去,等有了准备,你们在进去啊。”
毕竟这两人是总局请来的,无论是从身份还是灵地堪舆的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
真出了半点差池,他以死谢罪都弥补不了。
“呵呵,在我这里,可没有让弱者去牺牲打头阵的说法,况且,这东西也不算跟强,我可能应付的过来。”
“宁道长!”
“宁道长!”
看着周围纷纷泪目的小队成员,林颜可小声嘟囔:
“早知道就换我进去了,每次耍帅都不让我去,臭师兄,烂师兄!”
……
雾气茫茫,视野迷失。
在进入这片空气之前,宁安身上就贴上了金光符,可哪怕如此,仅仅是几步路的功夫,只觉得皮肤开始瘙痒、疼痛,宛如有无数毒蚂蚁在啃咬。
凭借着金光符,再加上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都能被干到这样,其雾气之猛,可见一斑了。
当即,全力运转体内的炁,包裹全身,宛如金光里面一层半透明的膜,犹如外穿铠甲内搭软甲,直接隔绝了雾气。
运转神识,眺目四望,可见度依旧不高,约摸只有三米左右。
蒙蒙雾气,看不清方向,也听不到响动,更是闻不到任何气味,五官的功能被彻底压制。
在这种情况下,仿佛就像是回到了母胎时候,让人只想睡觉。
哪怕是搭配了金光咒,但若是普通人进来,怕也得撂在这。
“雕虫小技。”
宁安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令牌,正是之前在片场所用过的那块雷击令牌。
“破!”
雷龙闪过,噼里啪啦声一片,瞬间眼前的雾气就彻底消散,露出了房间该有的模样。
画室的一切,皆如小虎所说。
画像被悬挂起来,正对门外,门外看到的人影绰绰便是如此。
房间内部墙壁被黑色狗血浸泡过,刺鼻异常,地上也是说不出来的诡异,设计特别,中间较低、两边较高。
而且只有一扇不存在的门。
并没有设计通风,用来使得画室干燥。
周围打量完成,宁安便抬头寻找梨花木匣子。
根据小虎的说法,那张异常的画,便装在其中。
“嘶!”
宁安愕然顿住了脚步。
雷击令牌开路,一道雷龙闪过,把画室染上惨白色。
同时也照亮了房间正前方,一张女子画像突兀悬挂,或许是幻觉使然,那画像女子宛若眼含春水,对着他掩面而笑。
不知怎得,那画像之人分明是死物,心里却是一阵发毛,仿佛那死物正在直勾勾地看着他。
此时的破败画室。
悚然!
诡异!
发凉!
画像上女子身上的的每一处细节,都无比逼真。
仿佛根本不是画像。
而是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雾气开始笼罩,这片天地再次晦涩难辨。
宁安一言不发,手上一抖,一点寒芒先至。
长约三尺,宽约两寸,不时有青铜色闪烁,手握抬起于空中,拨开了一片雾气。
“雕虫小技!”
眨眼间,青铜色消散,再出现,已经是七八米开外。
速度如雷霆,一人一剑宛如鬼魅,直奔侧方画像而去。
并非宁安不想用雷击令牌,而是刚才他控制雷电向画像劈去,总是被某种莫名力量干扰,就像雨水落在伞上,打不在路人身上。
他控制七星铜钱剑,在四周疾行,从画室这一头,穿到画室另一头。
“撕拉!撕拉!”
接连几张画像被剑刺破,随后,宁安这才停手,观察前方画像,却并无任何动静。
根据他的推测,这画像女子与聊斋传说的画中人极为相似,以画卷为介质,将人之三魂七魄封在其中,只要损坏画卷,被拉入画卷的人便可醒来。
而他刚才所刺破的画像,都是现代才流行的素描。
“嗯?”
宁安刚松的一口气,瞬间又提了上来。
撕毁画卷,对于眼前诡画而言,换做小说里,就像是在毁人根基,断人仙路。
宁安早就全神戒备,背后五鬼隐隐绰绰,雷击令牌也早已换成了请神香,就算眼前画像他对付不了,也能让他保命。
然而,出乎宁安预料的是,人家根本没有反应,反而是那种森然的目光变淡了不少,还隐约带着些许亲切。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位长辈在亲切地看自家晚辈叛逆。
麻蛋的!
谁要跟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画卷做亲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