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万钱,
只要两百五十年,便能腰缠万贯,
未来可期!
睡了一觉,李有田感觉神清气爽,李母已经把馄饨包了大半,剩下的可以边卖边包。
李父将担子收拾妥当,今日风寒露重,天空飘起了小雨。
李有田戴着草帽,担起馄饨摊便出了门。
好在秋天的雨下不大,一路把玩着担子,不知不觉便来到谷阳县城。
纳了十一文入城税,李有田老老实实挑着担往羊皮巷走去。
呼~
还好来得早,老地方还在。
这街上的空地小摊小贩都可以占用,先到先得,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
当然,谷阳县的官差也会巡查,若是遇见了,便要交上几文钱商税。
一般而言也是走个过场,这些人能有多少油水?大头还在临街的铺子上。
支好锅,烧好水,李有田给自己下了碗素馄饨,就着自家腌的醋呛萝卜干,吃了起来。
不知不觉,雨似乎大了一点,李有田放下碗,在摊子前拉出折叠的木板,一个简易的挡雨板便形成了。
又在两张小桌旁撑开油布,遮住渐渐大起来的秋雨。
下雨天,吃饭的人倒是没减少多少。
因为都是做工的,风吹雨打,也不能耽误做工。
李有田这遮阳挡雨的油布倒是起了揽客的效果,不一会便坐满了人。
今天生意好。
“嘿,那汉子...额,那小孩,给爷上三碗馄饨!”
突然摊子前响起一声粗喝,此人嗓子里怕不是被浓痰堵住了,声音听着令人作呕。
李有田一转头,发现小桌上已经坐了三人。
领头的是个肥汉,灰衣绸带,显得不伦不类,头顶几根凌乱的头发随意用细绳绑了,前额油亮无发,却是个谢了顶的杂毛。
另外两个一个歪嘴麻子脸,坐下直接将一只脚踩在板凳上。
最后一个长得精瘦,不是李大刚那种精悍的瘦,而是整个人都瘦到极致,脑袋瘦的细长,着实是个怪胎。
三人一坐下,隔壁桌的客人馄饨还没吃完,只喝了一大口便匆匆离去,生怕被沾染到。
“怎么,聋啦?赶紧上三碗!”
那谢了顶的杂毛高声嚷嚷,眼睛看着头顶,似乎懒得看李有田。
“三哥,三哥,六碗!”
那歪嘴麻子脸连忙在杂毛耳边说道。
“六碗,上六碗!”
谢顶杂毛觉得没问题,高声说道。
李有田皱着眉,这仨明显是泼皮无赖呀。
走一步看一步吧,人渣哪都有,避不掉。
熟练的下锅,待馄饨煮熟,用竹篾捞起,撒入十三香,动作一气呵成,眨眼间,先来三碗上桌。
那哥仨儿闻着十三香的味儿,顿时喉咙大动,端起碗吃了起来。
天冷,馄饨凉的也快,三人吃完一碗觉得意犹未尽,见李有田还站在一旁便说道:
“怎么回事?再上三碗!”
歪嘴麻子脸又跑到远处的烧饼摊,要了几个烧饼过来吃,没给钱。
李有田看了看三人,转身再次煮了三碗。
一刻钟后,三人打着饱嗝站起来便走。
“承惠三十六文。”
李有田站起身来,挡在仨人面前。
“什么?”
杂毛胖子噗嗤一声,斜着眼看着李有田,嘴吧却问向一边的歪嘴。
那歪嘴麻子穿的衣服歪歪斜斜,一副狗腿模样。
“嘿嘿嘿,三哥,这小子要钱。”
“哈哈哈,瞎了你的狗眼,老子在这儿吃饭还从没给过钱!”
那痴肥的杂毛伸出萝卜粗的手指,在李有田身上点了点,一把推开他。
接着大摇大摆从他身边走过,还不忘用肩膀顶撞一下。
李有田看着仨人走远,脸上却异常平静。
他不是小孩子,两世为人让他克制住少年人的热血冲动。
最主要的是,他需要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针对了。
左右不过六碗馄饨罢了。
他出得起。
然而,三个泼皮走后一直到巳时,馄饨摊也没再来一个客人。
这就不对劲了。
李有田将摊子收了,把钱全部装在怀里,又用锁将担子锁了起来。
随后一个人顺着羊皮巷往里走。
这个时间点摆摊的已经少了很多,两侧的商铺正是上人的时候,所以颇为热闹。
李有田寻几个人问了几句,那些人见他年纪小,倒也好说话。
结果一听是那哥仨,众人纷纷摇头,直言惹不起。
原来那痴肥杂毛叫张老三,巷子里私下都喊他泼皮张。
泼皮张大名叫张成武,排行老三,他还有个哥哥叫张成文,是个混帮派的,再上面还有个早夭的老大。
另外两个是泼皮张的狐朋狗友,平日里多干一些欺行霸市的孬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