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过去了,城南红粉一条街,一如既往的繁华。
咸亨酒楼,人声鼎沸,只是门前烫金牌匾上,染上了些许陈旧的痕迹。
这天,李二狗正在门前迎来送往,忽然一人牵着马来到门前。
此人身穿青色长衫,满脸风霜,面容依稀看得出来,年岁不大。
那马是匹体型庞大的挽马,高逾六尺,鬃毛丰厚,乍看之下,如同妖兽。
一人一马堵在门口,惹得周围路过的行人指指点点。
李二狗是李家村的村民,小时候跟着李七斤欺负李长庚,长大后娶妻生子,接过祖辈手艺,侍弄庄稼。
然而,这两年梅江南岸连绵暴雨,淹了地,毁了房,靠种地养活不了家人了。
再加上账目愈发繁复的赋税,即便富庶的李家村,也出现不少活不下去的人家。
李母刘翠花刀子嘴豆腐心,见不得乡亲们如此,便收了几个李家村的小伙,在咸亨酒楼打杂。
这下好了,听说李大根一家在城里开了大酒楼,小半个李家村都过来讨活干,李母顿时没了主意。
这些人有不少还是李家长辈,实在不好当面拒绝,李大根别看他憨厚老实,脑筋还是有的。
他找上陆庆华,将此事一说,陆庆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作为咸亨酒楼二股东,每年收到四五千两银子分红,自然不会看着李家村的人胡闹。
陆庆华一露面,那些李家村的‘叔叔婶婶’立马怂了。
最后李大根一家合计,一个都不收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便收了四五个做伙计。
咸亨酒楼伙计,一个月二两银子,包吃住,一个人收入足以帮家里缴纳赋税。
......
“这位客官,您请!本店是谷阳县一大特色,很多上元城的贵人吃了都赞不绝口....”李二狗热情招呼着。
“二狗,呵呵,不认识我了?”李长庚走到门口,笑着说道。
“你...嗨呀,有田!”
李二狗终于认了出来,“你...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看着眼前身高超过接近七尺的青年,要不是小时候天天在一次玩耍,他都认不出来。
想到大根叔和翠花婶子经常念叨,李二狗立马冲着酒楼里喊道:
“有钱,有钱!你哥回来了!”
不一会,只见一个壮硕少年从门口蹿出来,看了一眼李长庚。
“哥!!”
有钱声音哽咽,一把抱住他。
“有田!(儿子!)(大哥!)”李父,李母,小兰这时也跑了出来。
一家人分别三年多,今日终于团聚。
......
夜晚,泡在滚烫的浴桶中,李长庚舒服地叹了口气。
“好久没这么放松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今天见到有钱,真的感叹时间过得好快。
昔日里虎头虎脑,争着吃肉的孩童,已经十五岁,成大小伙子了。
李有钱就像是父亲李大根的翻版,长得身强体壮,面容也似憨厚的庄稼汉,只是眼中时而闪烁的精光,告诉别人没这么简单。
有钱运道不错,今年二月过的县试,四月过府试,然后又顺利通过院试。
如今已经当得了一声——李秀才!
平日里负责咸亨酒楼的账房工作,尤为精明。
“比我当年了得!”
李长庚嘴角含笑,没白瞎小时候对他的应试教育。
旋即又皱起眉头,想到今天晚宴上,突然到来的陆庆华。
原本是李长庚自己家宴,按理说不应该在这时候打搅他的。
可陆庆华还是来了,热情的像个晚辈...
尤其是看向妹妹李小兰的眼神,都快粘她身上了。
“这个13...不会是想打小兰的注意吧?”
小兰如今十五岁,她出生比有钱迟一刻钟,李家排行最小。
如今也到了及笄之年,继承了母亲细长的柳叶眉,生的那叫清秀可人,一副小家碧玉模样。
再加上从小受李长庚思想灌输,小兰说话做事不落窠臼,协助家里经营酒楼,俨然有了现代职场女强人的气质。
这在陈腐的封建社会,就像是一朵被探照灯照亮的鲜花。
对那些自诩不凡的读书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李长庚眼神不善,他对世家子没有恶意,但仅限于朋友,而陆庆华却想做他妹夫。
咔嚓!
李长庚手指微弹,指尖打在木桶边缘,直接将其崩碎碗大一块。
再看他的手掌,只见皮肤下面,一道道细小的‘脉络’狰狞扭曲。
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