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城伯贡献深海星月珠二十枚,愿太后福寿延绵如东海之浩渺!”
“户部尚书敬献昆仑双飞青鸾一对。”
“定国公呈上南疆七彩琉璃果一枚。”
礼单冗长且奢华。太后静静倾听,面上神色难辨。对于出身修真世家的她来说,这些寻常之物早已不足挂齿。
难道朝臣家中竟无珍贵的修炼材料么?自然并非如此。他们心里明白,将最好的宝物赠予太后并无实质意义。在这个修真世界里,真正彰显地位的唯有手中握有的修为与力量。
在群臣眼中,太后早已淡出权力核心。既然如此,自然不必倾尽所有去博得太后一笑。
于是,随着每一件平庸礼品的宣布,太后脸色愈发阴沉。她固然纯真而无心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愚钝无知。群臣此举显然是对她地位的蔑视。
心中怒火渐炽,恰在此刻,报礼的内侍声音一顿,显得犹豫不决:
“巡天监监正吕超,献上……献上……一幅字画!”
内侍目光圆睁,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又仔细查看了礼单,确实,上面记载的仅是一幅字画。
“呈上来让我瞧瞧!” 太后冷声下令。
立刻有人递上了那幅字画。太后瞥了一眼,原来只是一幅普通的字画,更别提出自哪位知名画师之手,看起来更像是用区区几百两银子买来的破旧物品!
在太后的眼中,这就是一文不值的废物!然而,她还是过高估计了它的价值。事实上,此画乃是许茂受命于地摊上购得的廉价货色,实际价格不过数十两银子而已。
即便如此,吕超还为此评论了几句。
“吕大人,你这是何意?是否轻视了哀家?” 太后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站在玉石台阶下方的许茂目睹这一切,不禁连连苦笑。
“我说过,这份礼物拿出来,太后肯定会不悦。” 礼物是由他筹备的,其价值几何,他怎能不知?这幅字画别说献给太后,即便是亲友间的寻常礼尚往来,都嫌寒酸不已。
原本他是打算挑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毕竟巡天监财大气粗,上次抄家所得几乎相当于一座金银山。
在浩渺的仙凡两界之间,修真者吕超出人意料地宣称,这些灵石与天材地宝皆源于众生,应当回馈于众生,不可轻易耗用。他又言及礼数虽微,但其中蕴含的情谊却厚重无比。
耳提面命之下,许茂自然不敢逆其心意,唯有遵照吕超之意行事。
“叶真人样样出色,唯独这性情,唉……”
许茂对此颇感无奈,头痛不已。
察觉到太后微妙的脸色变化,吕超内心窃喜。
“不错,我确是故意为之,你定要对我出手才好!”
他深知自己与太后已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何必对她客气?于是打算随便寻些修炼材料敷衍了事,至于面上功夫,依然要做足。
吕超起身,沉声说道:“微臣不敢有此念头,太后娘娘母仪四海,举世皆敬仰您的尊荣。”
然而,太后冷笑一声,回应道:“你说你敬仰哀家,就是这样一幅修炼残图,来羞辱哀家的吗?”说着,她愤然挥手,那修炼残图便飞射而出,显露出她内心的愤怒。
满殿修士看似恭敬,实则各有心思,并未真正将太后放在眼中。尤其令人气愤的是,他人尚且懂得掩藏,唯独吕超,竟毫不掩饰地挑衅太后。
吕超淡然一笑,回道:“太后或许尚未听闻过一句俗语,所谓‘千里赠鸿羽,礼薄情深重’,微臣手中的这幅修炼残图,其价值远胜鸿羽。”
“你太过放肆!”
太后怒喝一声,身形腾空,与吕超遥遥对立,目光中闪烁着森冷的杀机。
见状,徐圣康连忙起身调停。
“母后请息怒。”
她瞥了一眼吕超,又望向太后,心中纠结不已。果不其然,这场宴席自始至终都充满了疑忌与敌意。
吕超一如既往地坚持自我,从不懂得妥协退让;而太后亦是针锋相对,二人间的矛盾愈发激化。身处其中的徐圣康左右为难:既要保全吕超这位忠良,又不能不顾太后的颜面与地位,身为皇上的她,孝道之责重于泰山。
于是,她试图缓和局面,提议道:“母后您可能还不了解,吕卿大人清廉如水,一家上下至今仍居于旧宅未曾购置新的修炼洞府。如此境况下,叫他拿出贵重物品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既然今日乃是盛大的宴会,而吕卿大人又素有诗词双绝之美誉,何不让大人借此机会,以今日宴会为题,赋诗一首以示庆祝,也当作是对母后的敬贺。”
提及诗词一事,吕超与太后皆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又要搞什么鬼?”吕超暗自抱怨,他原本正设法挑动太后的情绪,眼看即将成功,却被皇上这一插曲破坏。
而对于诗词之事,太后也颇为不满,冷哼道:“一首诗词就想糊弄哀家吗?”
徐圣康轻轻一笑,答道:“母后误会了,吕卿大人的诗词之作,首首堪称神品,若非如此,又怎会有诗词双绝之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