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身上的气息,犹如天马行空,肆意奔腾,此般气质竟与吕超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是吕超的无所畏惧源自于对生死的豁达,而齐王又凭借何物,得以傲视尘寰?
“本王威势不再,世人怕是早已忘却,大乾朝中仍有这么一位亲王存活于世,在诸多人心目中,本王恐怕已被视为无用之人矣。”
齐王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话语中透露着洒脱与不羁,仿佛谈论的是他人之事。
“然而王爷终究是王爷,世人之眼光如何,齐王依然矗立于此,是否废物,岂容他人评说。”
吕超摇头轻叹,对此表示理解。
“难得一句‘无论世人如何看待,本王仍在此处’,此乃本王平生所闻最为悦耳之语。”
齐王神情微滞,旋即自一侧取过两壶陈年灵酿,抛给吕超一壶。
“本王早知吕道友非比寻常,那些庸碌之辈断不会对本王说出这样的话,故而遣人递上邀请函,请吕道友赴王府一聚。遗憾的是,吕道友未能赏光前来。”
吕超旋开壶塞,浓郁的灵酒香气扑面而出,他并未多加推诿,只是从容答道:“今日得遇王爷,实乃本官之幸。”
正所谓道侣相交,贵在随性自然,不拘泥于世俗礼节,不勉强,不强迫,不怨恨,不苛责,一切顺应天定,不追求浮华表象。吕超先前未去拜访齐王,纯粹是因为并无此意,然而如今面对这位与众不同的亲王,他的兴趣油然而生。
吕超心中已然萌发了与齐王结交之意,既然决定交朋友,便需坦诚相待,寻借口说什么公务繁忙,未曾前去王府相见,未免显得太过虚假。倒不如直接坦白些。
“好一个道侣相交,淡如清水,本王便认你这位朋友,只是我俩这份情谊并非君子之交,而是道友间的共饮之情!”
齐王感受到了吕超的诚意,朗声大笑,举起了手中的灵酒壶。
二人举壶共饮,一道清冽的灵酒入喉,瞬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酒过三巡,菜肴五味,二人的关系愈发亲密无间。
齐王抹去嘴角的一丝酒渍,言语间带着感激:“本王确实得感激太后,若非她突然提出庆祝生辰,本王怕是没有机会离开王府,也可能会就此错过与吕兄相识的缘分。”
此时此刻,两人已不再以王爷和大人的身份相称,而是亲切地互称徐兄与吕兄。谈及往事,吕超不由得心生感慨。
齐王多年来过得颇为凄凉,当今帝君曾下诏将其禁足府内,使得他不能外出。这一禁足令直至今日仍在执行,只有在极为重要的皇家庆典之上,作为皇族成员,齐王才有机会踏出王府大门。这样的生活就如同被困在一座宽阔的牢笼里,自由对他来说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现如今帝君早已驾崩多年,以徐兄您的神通广大,若欲离府,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艰难。”
吕超提起此事,不禁让人感慨万分。如今的大乾王朝早已不同于往昔,昔日帝君的旨意,再也无法拥有昔日那般一言九鼎的权威。
如若齐王有意踏破王府的束缚,按照吕尘的揣摩,即便是徐圣元这样的后辈晚生,恐怕也无法将其禁锢于府中之内。
毕竟,齐王虽身染重疾,但未曾有过一丝作歹之举。
假使他决意离去,又有何人敢言其非呢?
“时光荏苒,世道沧桑,此刻人间已不再尊崇皇命,朝廷的威严亦荡然无存,若我果真有意离去,即便是一座王府,又岂能真正困住我?然而我并未选择如此行事。”
齐王闻此,脸上那股随性与洒脱之意逐渐褪去。
他放下手中炙热的灵鱼,神色肃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