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泰尔斯闭上眼,上下齿咬紧舌尖,把下巴狠狠地磕在雪地上!
他听见小小的“噗哧”一声。
然后,一股剧痛,从舌尖传导而来!
泰尔斯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咬舌头的感觉……
好痛啊啊啊啊啊!
但泰尔斯还是流着哀伤的眼泪,挣扎着站起来。
他毫不迟疑,义无反顾地扑倒在科特琳娜的身旁。
然后。
在科里昂家主、哭泣者、夜幕女王,科特琳娜凡科里昂震惊的眼神下。
泰尔斯狠狠一口,亲上科特琳娜的嘴唇!
科特琳娜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直到泰尔斯怒目圆睁地,把包含着满满鲜血的舌尖,伸进她的口腔。
一秒过去。
科特琳娜浑身一颤!
这是……
这种血液的味道……
“啊!”罗尔夫的怒吼再次传来!
泰尔斯皱着眉,面对面地盯着科特琳娜那对难以置信的眼神。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上道?
她的姐姐,瑟琳娜明明是激动沉醉,细细品味,一脸吸粉的表情啊。
难道她不喜
但他没有想完。
因为下一刻,科特琳娜就挣扎着残躯,露出饥渴而嗜血的可怕眼神。
只有躯干的紫瞳血族,猛地翻过身,将七岁的小孩,狠狠压在身下!
“咚!”
夜幕女王狂野地向前一顶。
紧紧地咬住泰尔斯的嘴。
疯狂地吸吮他的鲜血!
痛。
剧痛,从泰尔斯的舌头传来。
泰尔斯再一次疼出了眼泪。
“呜呜……”
他不顾一切地猛地甩头,迫使着科特琳娜松开他的嘴巴。
泰尔斯流着眼泪,激烈地喘息着。
我错了。
这个……绝对比她姐姐还要疯狂!
泰尔斯抬起头,蹙眉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因被打扰了进食而满面凶光的科特琳娜。
下一秒,仿佛情急的恋人,泰尔斯焦急地伸头,裸露出脖子上的皮肤。
他不顾一切地对着科特琳娜道:
“快,脖子!”
“快点!”
科特琳娜露出渴望的眼神。
她狠狠低头,用牙齿撕扯开泰尔斯肩部的领子!
“喂!你……”
泰尔斯的话还没说完,科特琳娜就獠牙怒张,狠狠地咬上他的脖子!
开始吸他的血。
疼痛感、吮吸感、眩晕、麻痒、快感,一瞬间全部袭上泰尔斯的心头。
泰尔斯流着痛苦的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在他身上施暴的科特琳娜,无力而苦涩地,把他的话说完:
“可不可以……”
“轻一点……”
狂风之中,瑟琳娜抓住一棵树,终于站稳了脚跟。
该死的虫子。
玩儿得够久了。
下一秒,她狰狞地抬头,狠狠地把握住钢索,猛地一扯!
真型强化过的巨力发动。
强弩之末的罗尔夫,被钢索上的巨力带动,势头一滞!
他猛地撞上一棵旁边的桦树,无力地摔落雪地。
罗尔夫艰难地爬起来,但失去义肢的他只能无力地靠着桦树。
罗尔夫用异能再次呼入一口寒冷的空气,他双臂一伸,甩出两把袖剑。
他再次腾空而起,迎上瑟琳娜。
短兵相接。
但罗尔夫只是一个照面,就被瑟琳娜轻巧地一爪抓过,以刁钻的角度点在他刺来的第一把袖剑上。
罗尔夫剑上的力度尽消。
“叮!”
硬度完全比不上钢索的剑刃,寸寸碎裂。
瑟琳娜的力度很巧妙,罗尔夫半空中的身形突然一滞,不得不先调整风力,卸去她的力度。
然而只在刹那之间,瑟琳娜毫无表情地一伸长腿,重重踏在他的另一只手臂上。
罗尔夫闷哼一声,向后飞退。
他的手臂像是骨折了!
下一刻,瑟琳娜满脸狰狞骨翼急扇,瞬间加速,向着罗尔夫极速逼近!
利爪急袭。
“铿!”
她抓碎了罗尔夫最后的一把袖剑。
失算了。
罗尔夫失望地想:我根本挡不住她。
他想起很久以前,气之魔能师跟他说过的话。
“极境啊,我也算见过不少了,他们的战斗风格基本上都是……”彼时的艾希达缓缓道:
“收发自如,精细入微,恰到好处,毫不拖沓”
“极境们彼此间的战斗显得无聊而简单,快速而单调,但这种毫厘之间的可怕掌控,远远不是超阶那些胡乱耗费能量或力气的小屁孩,所能想象的。”
“至于你的问题……如果你遇到了极境,”艾希达的蓝衣是如此鲜明,罗尔夫至今还记得他淡然无色的脸庞:
“不要近身的话,倒是能用异能周旋一会儿。”
但是艾希达随即抬起头,露出深思的表情:
“只有一个例外。”
“如果你遇到了黑剑……”
罗尔夫回想起,那时的艾希达轻巧地笑了一下:“记得提前写好遗书。”
想起过去,罗尔夫在心底里叹出一口气。
可恶啊……
果然,极境和超阶,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啊。
连几分钟,也没能挡住。
随风之鬼轻轻地闭上眼睛。
到此为止了。
至少,债务还清了。
但下一刻,猛烈的风声和交手声,急急传来!
直到最后一声:
“噗嗤!”
罗尔夫惊讶地睁眼。
“该死”
只见瑟琳娜捂着自己的左肩,骨翼扇动,惨叫着疯狂后退!
一直到几米之外。
几秒钟后。
弑父者抬起头,用仇恨的眼神,看向对面的那个人。
那个纯白色的,真型血族。
“亲爱的姐姐。”
冷艳的科特琳娜科里昂,冷冷站在她的对面。
四肢完整有力,骨翼自如缩张。
紫色双瞳,清冷凌厉。
就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女王的左手怀里,睡着意识模糊,呻吟喘息的泰尔斯。
瑟琳娜狰狞而愤懑地看着她的妹妹,发出不甘的嘶吼。
只见夜幕女王向前一步,把刚刚扯落的、瑟琳娜血淋淋的左臂,随手扔在雪地上,脸上随即化出厉色:
“第二回合。”
终结塔,锋刃谷,地下密室。
邵抚摸着自己花白的长须,缓步踏进来。
他点亮房间角落的不灭灯。
这是个奇怪的圆形房间。
完全没有任何物具。
只有厚厚的石墙。
石墙上,尽是各色的划痕,有深有浅,长短不一。
像是胡乱划出来的一样。
邵转过身,看向房间的另一边。
那是一个蜷缩着的身影,在房间的角落里不住颤抖着。
邵看了那个人一会,缓缓叹息:“更严重了?”
那个身影不断地打着寒颤,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它在……吞噬我……”
邵脸色凝重:“吞噬?你是说,腐蚀你的身体?”
那个身影颤抖着,抬头惨笑:
“不止。”
“这种力量……”
“简直像是要在我身上……”
“活过来了……”
邵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那个身影继续颤抖着,仿佛看见最深层的恐惧:“它有自己的意识,像心底的恶魔一样,在催促我,威胁我,恐吓我……”
“去拼命。”
“去战斗。”
“去杀戮。”
“不能停止……”
“不能停止……”
“直到我迎来死亡……”
“或者死亡再次拒绝我……”
“不能停止……”
邵闭上眼睛,沉默了好半晌。
等他再睁眼时,眼圈已经红了。
邵,终结塔德高望重的远东传承者,缓缓地在那个身影身边盘腿坐下,眼里尽是哀伤:
“也许,这个计划根本就是错的。”
“连克拉苏那样的天才都……我们又怎么可能……”
邵的话里充满了痛苦和沉重:
“你们两个人……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去的。”
然而那个身影只是寒声发笑:
“不可能。”
“我和贺拉斯……先不说他能否活下来……”
“他,他后来打了那么多仗……杀过那么多人……”
“如果当初去的是贺拉斯……”
“您能想象,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那个身影蜷缩得更厉害了。
邵紧紧握住自己的剑,心中尽是悔恨与伤痛,久久叹出一口气。
那个身影看见邵的模样,竭尽全力,露出一个笑容:
“老师,”
“不必担心……”
“我……撑得下去……”
“直到完成我的使命……”
“我可以的……”
邵面容苦涩地伸出手,搭上那个身影的肩膀,不忍地道:
“辛苦你了,孩子。”
“承受这三十多年来……”
“人间不该有的罪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