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城西市场最显眼的一处商铺换了东家,连带左右隔壁三间房屋全部砸通,形成一间宽阔敞亮的大厅来,门匾写着“罗华粮铺”四个大字。
十多个妇女进屋擦洗打扫,忙活一上午弄得干干净净方才撤离,就连门口青石板都擦得纤尘不染,阳光洒入屋内通透明亮至极。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没一会竟来了两个衙役在门口牌匾下站岗,手持红缨长枪,身着一袭红色制式卫衣,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厚实暖和的狗皮帽,身板挺得笔直,虎视眈眈看着来往行人。
百姓们哪见过这副阵仗,纷纷围观议论,这是哪路神仙来了罗华县做生意,连一向懒散的衙役都能调来看门,莫非是哪位大人物家的白手套?
没多时,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男人笑吟吟从大厅走出,朝着围观百姓拱手一礼,大声道:“诸位父老乡亲,承蒙县长厚爱,本人尤瑾,暂添罗华粮铺掌柜一职。我们粮铺乃是官府直营,价格童叟无欺,也绝无以次充好,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到县衙反应。
本店从今开始就要开门做生意了,希望诸位父老乡亲多多支持呐。”
“掌柜的,咱们店内粮价是多少啊!莫不是和其他缺德粮商一样,涨到180文一石了吧?”
人群中一个事先安排好的托大声问道,其他百姓闻言只觉说到心坎,跟着鼓噪起来。
“大家稍安勿躁,请听我解释!”
尤瑾赶忙压了压手,待人群稍微安静后才大声道:“这位兄台说得好,敢问我们粮铺为什么要开?
就是因为县长老爷不忍心看到奸商害民,恶意涨价去为难百姓,所以特意拿出府库内的粮食为城中百姓提供一个安稳的粮价,让更多的人能吃得上粮食!”
“我在这里承诺,本店粮食120文一石,并且永不涨价!”
轰!
随着尤瑾这句话说出来,周围百姓全都激动起来,人群就像被沸水浇开的蚂蚁,整个沸腾了。
“多少?120文?比元家粮铺便宜60文哩,那不是能多买半石粮食了?”
一个大妈惊喜叫道,老天爷啊,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不止,没听掌柜的说120文不涨价吗,其他粮食过两天肯定又要涨,这一来二去省的何止60文。”
人群中有人插嘴,神情同样极为激动,大家都是普通百姓,粮价越低对他们来说肯定越好,晚上孩子吃饭也能狠下心多给吃一碗稠的了。
随着他们的议论,百姓热情也越发高涨。
很多人甚至已经听不下去,赶忙扭头回家取钱了,生怕店内粮食不够。
更要甚者已经开始淘淘大哭,朝着县衙方向跪拜起来,嘴里不住地念着青天大老爷。
在往年时候,莫说降价了,就连稳定粮价都是一种奢望,到了冬天最寒冷的那段时候,城内粮价会涨到240文一石,没错,整整一倍的涨幅。
这个价格让本来就穷困的百姓们直接陷入了绝望,很多人是活活饿死的。
因为他们的储蓄压根不允许他们吃如此昂贵的粮食,城内大户搭粥棚施粥更是杯水车薪,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看到一两具冻毙的尸体被衙役拖出去。
罗华县的百姓还是很淳朴的,特别是经历了吴亮任期的百姓,更知道这120文的粮价意味着什么,也许再加点野菜,家里勒紧裤腰带是可以渡过这个寒冷冬天的。
“县长仁义啊!”不少人眼中满是热泪,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和身边人不住地说着往年的事情。说到伤心的地方捶胸顿足,感叹死去亲人没有赶上好时候,若是李晋仁能早点来的话,或许他们就活下来了。
见到这样的场景,尤瑾知道他不需要说什么了,什么谣言都不可能再动摇县长的名声,这实打实为百姓做出来的事情是任何谣言都摸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