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昌和扶苏体验生活的时候,早早被赵昌托付出去查案的彭仓终于回来了。
当初他们刚抵达房陵时,突遇一位女子拦车,扶苏还因为紧急刹车导致脑门磕出一小包。赵昌建议林派人将女子送去县衙诉说冤屈,在大家安置好后,他就请彭仓去跟进事件。(详见第18章)
彭仓敬业得很,一出去就是三个多月。
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的官吏气息太浓,尽管彭仓不是房陵本地的吏员,可他往那一站,就特别像上边新调过来的大佬。
房陵这边办案的不好意思细问攀交情,彭仓又觉得公子的托付不能辜负,也没多嘴解释什么。如此默契配合之下,彭仓得以参与到整个案件进程中。
如今此案彻底了结,彭仓自认已经完成嘱托,回来找赵昌报到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见到人第一眼,竟然有一种初次相见的震撼感。
“……公……子?”彭仓不敢相认。
天气炎热,赵昌在家里穿得随便,上身是背心式的褂子,下边是勉强及膝的裤衩,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黑了好多啊!
现在就算赵昌出去大喊我爹是当今秦王,听到的人里,十个得有八个不信,另外两个认为这小孩疯了。
“您真辛苦啊,看上去晒黑许多。”赵昌看着彭仓的肤色,先发制人感叹。
彭仓:。
“……比不上公子辛苦。”
要论黑,当然是彭仓黑;但论变化幅度大,还得是赵昌。
“哪里哪里。”赵昌随口谦虚一下,“好啦,别浪费时间啦,我待会还有事情,请您现在把这起案件的结局告诉我吧。”
彭仓便正襟危坐,概括道:“此女名凹,其夫早逝,其子幼,她因隐瞒遗产数额,试图逃税,被人勒索。”
赵昌听了,问:“三个月?”
就这?查了三个多月?你是不是太省略了点?
彭仓略带惭愧地低头,继续把还没说完的事情补充完:“因为审问时发现,勒索者牵扯到团伙骗取财物的事件,我便将这一件也做完才回来。”
“这样啊。那么犯人已经都给予公正的判决了是吗?”
“是的。”
“那就好了。”赵昌没什么想问的了。
彭仓有点不适应。他印象中的赵昌是更寻根究底的,喜欢细问各种奇怪的问题。但你咋啥都不问了呢?
出去三个月,回来之后,公子像变了个人一样,让他感到陌生。
真是太陌生了,特别是当彭仓看到干活的赵昌之后,他觉得这个世界都变荒谬了。
不,其实细想起来,赵昌下地似乎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单论此,彭仓不会这么惊讶。
可旁边也在干活的那个“平时比公子还公子”的长公子是怎么回事啊?
彭仓深深闭眼,最后也换身衣服,下去哼哧哼哧地帮忙了。
忙碌之后的短暂休憩,彭仓坐在赵昌身边,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昌无奈,又来了又来了。
他不答反道:“有好几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你想要我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彭仓难言:“……我不知道。”
他在期待公子的答复吗?可他期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