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笑了,说:“那你就好好想想,该如何说服韩非吧。”
反正追根究底,是因为你的提议。
“……谁?”
赵政挥手让他出去:“自己去打听。记好了,今年做不到,以后就别再出咸阳。”
秦王已经对韩非起了杀心。
这个人话里话外都是如何保全自己国家,哪怕他给出暗示的橄榄枝,韩非也婉拒,全当没看见。
机会他已经给了,扣留的时间也够久了。
秦王只是一直在权衡,也确实有些舍不得。如果再拖一拖,他可能很快就会忍不住下手刀人。
赵昌一脸莫名地离开。
谁啊?为什么要说服?难道你又杀了人家老大吗?
所以说,干掉别人的头头,还想要小弟的忠心,你是怎么想的啊?
赵昌趁着林送他离开,问:“父亲说的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林简单转述了事情始末。
赵昌一听,懂了。
他爹看上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自己搞不定,就让儿子出阵。
屑啊,太屑了。竟然还拿这种事和我打赌……
您还真是赌对了。
现在是时候让人感受一下语言的魅力了。
赵大忽悠摩拳擦掌。
他简单搜集了些韩非的信息,包括著作,想看完之后对症下药,一看,愣住。
“……是他。”
韩非子,这我知道啊。
国人就算没有通读过《韩非子》,也一定听过里面的部分内容。
这位是个成语大户。韩非写过许多寓言故事:守株待兔、自相矛盾、买椟还珠、一鸣惊人、滥竽充数……
《韩非子·五蠹》中还有一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评价犀利,流传甚广。
只从以上就能知道,韩非这个人,既善批判,又善教化,很厉害。
赵昌有点沉默。
爹,你这件事叫我很难办啊。
生气了,怎么能让我跟这种人对上!
这不是难为我吗!
……算了。没挑战性的事我还不干呢。怕个头啊,始皇我都敢怼,区区韩非,嘁,不过如此。
但战略上藐视他,战术上重视他。赵昌拿着木简就开始研读。不看不行啊,对于这种大思想家,最好还是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简单过了一遍《韩非子》,赵昌也做好心理准备,梳理了一遍语言,终于决定去找人掰头。
就算输了,大不了再来一次。赵昌年前就在这人身上死磕了。
他坐车停到韩非的住所前。
韩非现在还在咸阳,生活环境不错,自由程度可以约等于燕丹。
他知道秦王想用自己,奈何这个国家不是韩。他心不在此,无意在他国出仕。
……哪怕他也欣赏秦王。
除了偶尔需要和秦王聊天,这里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同。大多数时候他都像在家中一样,沉默地思索各种问题。
但今天,外面来了一位不一样的访客。
韩非摸不透秦王的意思。为什么要让一位半大少年来见我?
赵昌则在礼仪性的见礼之后,直接开口,道:“我拜读了您的作品,有些许问题需要您解惑。”
韩非懂了。难道秦王换了一种方法?
“请说。”
不论如何,他都很乐意对此做出回答。
赵昌神态尊敬,嘴里的话却一点面子都不给,说:“我很疑惑,如果您认为国家的强盛与安定不能通过外交获得,那您为什么要前来秦国呢?您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