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重要。”
空间站内,法洛西伏露出一丝笑容,感觉全身心都久违的放松了下来。近一个月的潜伏,处处小心翼翼,竭尽心思才通过这次关键的物资转运时机把握到了机会,最后通过内应才窃取的物品……确实,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十足的好奇。
为何那帮老东西,点明如有可能,必须获取这个物品。
这个事物又能做到什么呢?
法洛西伏的内心莫名的升起一种奇异的好奇心,他望向这台造型别致的机器,揣摩着这冰冷的,与某种合金近乎一致的手感。
仔细看去,虽然连乔布斯集团和任氏集团的log都没有,完全就像是某个小作坊里做出来的三无产品,但本身的浑然一体以及精致到极致的做工,又透露出一股数学层面的几何学的精美。
实在是不可思议。
他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痴迷了,有点不确定继续看向那台机器本身。
身为俄联邦的特工,自己本来就受过严格的纪律性训练,绝不会单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就去动自己不该动的东西才对。
而自己……更是家乡发生的灾难的受害者,他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以及陪伴自己数十年的妻子。
所以绝不会在最后一步,私自去行动。
他的呼吸却隐约粗重了几分。
“对。不能去动……这台古怪的机器……”
没错,本来应该这样才对。
本来应该如此。
但就在那时,他的心底,又传来一丝丝的悸动和如跗骨之蛆般的酸痛感情,告诉他,或许有一个机会,这是一个可能挽回什么的机会,绝对不能在此处离开放弃。
所以他还是动了。
法洛西伏张望了一番,左右无人,昏迷的员工被自己喂了麻醉剂,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任何记录设备可以记下这一刻。
于是下一刻,一股可怖,且匪夷所思的欲望立即从他心底的泉眼涌出,逐渐攀上心灵与意识的台阶,掌控他的心智。
他伸出手……想去触摸。
而当双手再度碰上那台散发着迷人魅力的银灰色游戏机,那双暗蓝色的双眸此时已经充满了欲望与悸动。
想去,戴上,试试看。
“啊~啊,不过现在……可不行哦。”
可下一秒,世界仿佛骤然被蒙上一层灰暗的滤镜,一道可爱美妙且优雅,就像是浸泡在美酒当中,腐烂发酵的花瓣般的声音传来。
踏,踏,踏。
明明是没有重力的太空站中,却响起了什么东西踏在地面的脚步声。
裹着精致黑色绸缎的小脚踩在虚无当中,不紧不慢的立在僵硬住的男人身前。
不似广告与车展里凸显自己的模特与名流、也非高档餐厅内顶级的熏香,那是真正的高贵与从容不迫。
恍惚中,纤若细枝的白嫩小手止住了男人的动作。
漆黑繁复的短裙遮住了视野,一股似乎与血和糜烂的淤泥混杂,发酵稀疏了一万倍后奇妙的麝香缭绕般的钻出,进入鼻端,让精神恍惚。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以……和我说说吗?”
优雅而高贵的少女睁开腐红色的眸子,声音像是温和而轻柔的调子,一下子勾起了男人久远而深刻的回忆。
倒塌的建筑,绽放笑容的孩童,美丽的妻子,在灰尘崩塌的世界里,化作再也寻找不见的痕迹。
“那个时候……就差一点,我……没能成功……”
手脚冰凉,喉咙也吐不出完整的发音,只有些破碎的音节在嗓子里徘徊,跟着与不受控制流出的眼泪一块咽下。
哪怕是平日坚如钢铁的男人,此时也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用那双肉做的手不断的刨着碎石瓦砾,用拳头胡乱一气,野兽一般的怒吼着。
最后,只能用渗血的拳头无力的敲打着碎石,在外界天崩地裂的声响中无力的跪伏。
“嗯~嗯……倒也算是……还算可口的故事吧。”
柔软的小脚不断的轻抚在男人的碎发上,然而面对男人如此的话语,不甘与痛苦,她只是有气无力的慵懒评价道。
接着轻巧的,如怀抱婴儿般将游戏机重新抱起,开始‘包装’起来。
而虽说是包装,呈现出来的画面却无比的奇异。
就像是某种亲手拆开的画面倒放,裂痕在包装的表面消失……如同时光倒流般,恢复原状。
“但你的努力确实值得夸赞,这咕深藏的欲望更是令我感到……无可救药。”
她的话语如深沉的夜色中潜藏的喜爱,然而法洛西伏一时间居然从中听到了喜悦和认可的语气,这就更叫他迷茫。
于是他强行压下自己的急躁,以及面对这种异质之感、非人之物的不安,法洛西伏才勉强在回忆的痛楚和突如其来的情绪风暴中,捡起几缕理性的线。他看向那华丽、恐怖到不似人的少女……或是什么披着人皮的东西,强作镇静的问道:
“你……又是谁?”
但眼前这看起来似十四岁女孩的精灵却歪了歪头,像是没听见一般,随手便将包装完成游戏机抛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