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先生且去上朝,我领可儿前往灵台待诏处点卯。”
方可一看,东方朔正领着自己往回走心中不免疑惑:“咱们,不进宫么?”
“灵台待诏在官社,走两步便到了,你一个小小侍从,还想上宣室殿面圣参政么?”
方可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太常寺貌似现在也还没有设立,官员们应该都在各自官社里办公,而灵台待诏主观星象,上报太常,也不需进宫面圣。
“哎。”方可长叹一气,什么时候才能天天在刘彻跟前儿晃悠啊……
两人还未行出几步,突然前方一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哟,这不是武安侯么,又来宫中给太后请安么?”东方朔拱手以礼,可语气上却并不客气。
武安侯?方可脑子里转了一大圈,愣是没想起这个封号来,想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吧。
“太中大夫说笑了,田蚡虽不担任官职,但太后仁慈,陛下恩宠,自是要竭尽所能,进中正之言以做报答,不似太中大夫,每日携女弄乐,逍遥快活呀。”
原来他就是田蚡,果然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贼眉鼠眼一脸奸相。
东方朔与他站在原地,一人一句你来我往的,两人辩才也是不相上下,只不过田蚡更擅长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有意思倒是挺有意思的,可听得多了,还真有点犯困,加上昨夜兴奋难以入眠,今日又早起,方可站在原地直打哈欠。
“想必这位小兄弟便是那观星神童吧?”田蚡借坡下驴,顺势将话题引到了方可身上。
方可先是一愣,后拱手作揖:“侯爷万安。”
“哈哈哈,此子有趣,有趣啊。”
“武安侯是怎么知道此子懂得观星之术的?想来真是眼线遍布长安啊,哈哈哈。”东方朔接了一句,田蚡脸色立马由晴转阴。
他不再理会东方朔,转而向方可发问:“你昨夜同圣上所言的星象,究竟是何内容?可否提点一二?”
方可自谦道:“不过是跟圣上说了几句吉祥话,运气好,得圣上眷顾罢了。”
方可在见过刘彻后,一晚上照了无数次铜镜,只叹基因遗传之牛b,越看自己也是越帅气,可如今来了田蚡这么个丑陋的亲戚,心里真是一万匹泥马奔腾。
见没捞着好,田蚡讪讪一笑,摆了摆衣袖便离去了。
于官社点了卯,看着灵台待诏饮下了第三壶酒,方可趴在桌上,只叹形式主义害死人。
明明是个观星的职务,却也要白日里上工,这不扯淡呢么。
方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也就月余,自己便从一个奴隶变成了大臣的侍从,不禁感叹着自己的雄才伟略和人际经营之道。
等等……人际经营……田蚡……
方可印象中,这人好像是做过一阵子丞相的吧?是在窦太后死前还是死后来着?
糟了!
方可拍案而起,惊得待诏差点儿打翻了酒壶。
方可啊方可!一步踏错满盘皆输的例子你是听的还不够多么?怎么敢得罪敷衍田蚡的?宁得君子不得小人啊……
看来日后,自己有的小鞋好穿了……
午时放工,东方朔摇着扇子来了官社,方可正整理着待诏给的几卷古文打算拿回家研究研究。
东方朔见方可低眉搭眼的,还当他在官社受了什么委屈。
“哎。”
“你这一路,唉声叹气数回了,可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