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方可丝毫没有注意到安杰丽卡威胁的眼神。
“她为什么还没回来?”克尔顿不耐烦地在房间里踱步,“她一般一个小时就可以解决一船的人,现在已经几个小时了。”
“您的妹妹可能觉得——”
克尔顿不耐烦地从侍卫手中拿过外套,“我要去看看。”
“您这样不太好吧,”侍卫有点犹豫地看着他。
克尔顿看都没看侍卫一眼,“她是我亲妹妹,出什么事我可担不起。”
他慢慢走向码头,远远地,他眯起眼睛,那船是那么熟悉,高高的桅杆,船头的女王雕塑。
“安妮女王复仇号。”他惊讶地张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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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可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很黑的房间里,跟在地窖里没什么区别,这是有股难闻的恶臭。他下意识地伸手摸索着寻找安杰丽卡,却摸到了一双冰冷的手,他吓了一跳,凑上前去,是断开来的一截手臂,他厌恶地往后退了退,“莫非索菲亚所说的还债就是把我扔进死人堆里?”
他突然听见一阵轻轻地咳嗽,慢慢地绕过四零八散的尸体,爬向声音的源头。安杰丽卡虚弱地躺在地上,身体微微因为寒气颤抖着,方可四处寻找着,终于发现披在死人身上的一件外套,他用力拽了拽,想把它盖在安杰丽卡的身上,却发现黑暗中一双手紧紧拽着它不放手。
方可警惕地望了一眼怎么也拽不动的外套。“我今天遇到的诡异超自然的事也太多了吧。”
“不是,还不算多。”拽着衣服的男人腾地坐起来,吓得方可往后一退,“不要担心,你也是被抓来的活口吧。”
方可慢慢凑近那片黑暗,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他双曾经有神的眼睛黯淡下来了,脸庞好像多天没有吃东西,瘦的皮包骨,他的嘴唇也是干裂的,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但是从他的气质来看,依旧是个军人的样子。
“老兄你怎么啦?”方可皱了皱眉,同情地望着他。
“他们看来还是没决定好是杀了我还是把我变成他们的一员,”他无奈的笑笑,“我在这呆了几天了,他们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哦,”方可思考了一会儿,“那个外套能能给我一下吗?这里有个小妞有点冷。”
随着一声惨叫,安杰丽卡威胁似的把巫毒娃娃在方可面前挥了挥,“我告诉你别再叫我那个。”说完,她好奇地望着满脸灰尘的男子,“你是谁?为什么也会落得这个地步?”
“我是西班牙人,”子爵笑了笑,“国王派我来的,全船的人都死光了,我倒愿意跟他们一起死了倒好。”
方可的脸又抽搐了一下,安杰丽卡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
“有办法出去吗?”方可着急地问。
“没有,我试过了,你似乎永远也找不到这间房间的们。”子爵懒洋洋地说,“你们倒还好,明天估计他们就会决定是杀了你们还是改变你们,我还要在这苦等。”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子爵突然跳了起来,抓起安杰丽卡的手,抚摸着小指上的戒指,“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父亲留给我的。”她的手不自然地缩了回去。
“那个戒指是成套的。”子爵低头脱下了自己小指的戒指。
巴博萨抓起脚边死去船员的衣服,擦掉在脖子上残留的血迹,有些疼地轻哼了一声。他捡起在忙乱中丢在一边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下甲板。
刚才被那个女鬼摔得太惨,左腿估计也骨折了。巴博萨捡起地上的望远镜,向小岛深处望过去,他看到的都是和刚才那个妖艳的女人一样皮肤苍白的人们,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小孩。
怎么样才能混进去,他皱了皱眉,他若不伪装,定会被杀死,况且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块石头在哪里,没了方可和那个小妞,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在这个死亡之地上存活。
他在狼籍一片中找到一个已经破碎的小镜子,惊讶地发现原本红润的皮肤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竟和那些鬼的肤色相差无几,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赶忙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并把身上的血迹擦干,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如果那些吸血鬼无法闻出人类的气味的话,他就能混进去。
巴博萨小心翼翼地下了船,朝小岛深处走去,临走前又回望了那艘雄伟的船,那是女王号啊,心里究竟还是有些舍不得。
酒馆里
“一瓶朗姆酒。”他的声音尽量压低,以防被听出来破绽。
“好的先生。”一个面无表情,脸色惨白,面容俊美的年轻人,转身去取朗姆酒。
“你知道,这座岛上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吗?”巴博萨的声音很小,并没有抬头看着那个年轻人。
那个小伙子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当然了先生,难道你是新来的吗?我们呆在这座破岛上的唯一原因就是那块死石头。”
“那你知道在哪里吗?”巴博萨低着头只顾喝着酒。
“怎么,你知道?”年轻人好笑地看着他,“没有人知道,先生,海神把它藏得很好,然后抓到我们这些倒霉鬼去守护它,你也是想来找那块石头可是被变成鬼的人吧?”
“嗯。”巴博萨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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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戒指你怎么会有?”安杰丽卡紧皱着眉头,手中玩弄着子爵的戒指,一模一样,都是一个奇怪的图案,类似一种植物,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
“我还想问你呢。”子爵仔细打量着安杰丽卡的脸庞,说着一口西班牙口音的英语。
方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就是巴博萨所说的黑胡子的另外一个孩子吧。”
“黑胡子?”子爵奇怪的看着他。
“你没有听说过你父亲?”安杰丽卡吃惊地望着子爵深深陷下去的眼睛。
后者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伤感,“我从来就没有父亲,而我的女儿看起来也不会有了。”
“你总归要从什么地方来的吧?西班牙人?”方可抽了抽鼻子,“黑胡子是个海盗,”他在说最后两个字时带着自豪的声音,“所以你骨子里流的是海盗的血。”
“不可能。”子爵的眉头紧锁着,“我的母亲是个贵族,我的父亲又怎么可能是海盗。”
“黑胡子无所不能,孩子。”方可的笑了笑。
安杰丽卡突然惊叫了一声,“Jack,戒指上有字。”
“我很早就发现了,”子爵说着,“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安杰丽卡抬起乌黑的眼眸看着艾德戈尔,“我也很早就发现我的戒指上有字。”
“Dead Man”方可轻轻地读着安杰丽卡手中戒指上的字样。
“Blood Of”安杰丽卡看着子爵的戒指,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这算什么?”
“Blood Of Dead Man,我觉得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是死人的血?”子爵歪着头。
方可的嘴咧成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这是黑胡子留下的信息,他知道你们会有一天兄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