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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奇药丸

李初云原本还生那穷酸秀才的气,不多时便消掉了。她本是淡泊之人,对凡尘俗事更不上心,更不会了解林泉那时的心情,又换成平日里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城外荒凉的小道上,杂草丛生的,远远看去一个人也没有。初云路经一处树林,但见云天寂寥,风不知何时戛然而止,可树林的叶子还在兀自响个不停。她立刻停下脚步,手握剑柄,一动不动,眼珠子飞快转动着,把四下迅速打量了一遍。

突然间,一个绳套从树林抛投而出,向她迎面而来。初云身法迅捷,早在它套中之前,早早跳开了。

初云冷笑一声,心想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绑架都绑到查案人头上了。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是何许人也。于是她抓住绳子,运气用力一扯。草丛一个人影模样的,就被这股力道拉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初云定睛一看,眼前之人,虽然身形和人类有些相似,但青面獠牙,脸上还有鳞片,指甲足有三寸来长,看上去又尖又利。它们张牙舞爪,不住地吐出难闻的腥臭,看上去更像妖怪。

突然,初云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她修为颇高,早已察觉身后树丛还藏有一兽。

原来那隐藏的妖兽,此刻正使尽全力,扑向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可妖兽不及发难,但听得“叮”的一声,凌霜出鞘,一阵白光迅速闪过,寒气逼来,所到之处,它的爪子已连同手臂一起被斩断。

她飒然抽回宝剑,随即一个轻盈的翻身,立在丈八开外。

竟然又是一个相同的怪物。怪物爪子虽然锋利,跟这柄神剑一碰,高下立判,气得它哇哇乱叫。两怪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俱有惊惧之意。它们四爪并用,往树林中逃窜。

初云哪里会轻易放过它们,一个身法追了上去。

它们在林中树干间左右腾挪,行动很是迅速。可这林子,枝叶茂密,对初云来说,处处是阻碍,她追了三十多里地,终于在魔鬼林外围一带跟丢了。

初云一番探查之下,发现这血迹通往魔鬼林深处。她抬头一看,魔鬼林里古木黧黑,高入云霄,没有任何阳光,黑雾沉沉,阴气森森,一阵阵往外冒,恐不是个寻常去除。她不明内中情况,思忖良久,决定不再深追,不如先去找紫荷师叔禀报此事,再作计议。

傍晚,初云到得清风观,屋子里已经有一人先她而来。

“见过长风师弟。”初云道,她心中惊奇,但表面上依旧平静如水,好似眼前竟是一个陌生人。

“见过初云师姐。”司马长风一脸笑嘻嘻的,大声道。

他们俱是掌门洪武真人的关门弟子,后辈之中的翘楚。长风虽然年纪比初云大不少,无奈初云入天玑宫门下,比他早些时候,按照辈分只能叫一声师姐。

道观当中,一位仙风道骨的女道士,端坐在太清真人的画像之下,手执拂尘,面带微笑。

一个老道士恭恭敬敬端上三杯茶。

紫荷道人缓缓道:“魔鬼林之事,事关重大。掌门师兄已传来消息,边陲蛮族,九黎一族,在西南一方蠢蠢欲动。而太素宫,已派遣教中精锐弟子前来,此行目的不言而喻。掌门师兄为防止事态恶化,特派长风师侄前来相助,你二人与李晔这几日做好周全准备,务必将乾元镜找到,以便日后昭示天下,我天玑宫乃天下道学正宗。”

“谨遵师命!”两人恭敬地答道。

“长风,这里就数你修为最高,你先进去探查一番,这魔鬼林,五十多年来渺无人烟,人迹罕至,不知道隐藏多少魔物,切记不可鲁莽行事,切记不可喝酒误事。”紫荷师叔叮嘱道。

司马长风恭敬地俯首答应。

“启禀师叔,近日汴州城内外,屡有人口失踪,恐就是魔鬼林中的妖物作祟,初云今日遇见两只,可惜未曾擒住,让他们逃回了魔鬼林。”初云道。

“贫道正要跟你说及此事,你与李晔务必先查清此事,再到魔鬼林与长风汇合。”紫荷师叔道,却不知初云已经开始调查此事了。

两人领命,便起身告辞。

“且慢,长风你来。”紫荷道人面露慈色,仆人递给她一个包裹,她又交给长风道:“此次除妖,凶险不同以往,这里面是些贫道准备的干粮和救伤丹药,你权且带着,若师兄弟有些伤痛,也好医治。”

长风恭敬地接过包裹,道了声:“多谢师叔!”

紫荷道人继续说道:“贫道知道你派内事务繁忙,但这次除妖不同以往,我派至宝乾元镜也牵涉其中。你虽入我天玑宫不过十年,但天资聪慧,门派上下,素来对你期许甚高,此次若能奉迎乾元镜回落雁峰,树立威望,日后统领门派上下,也就没人有异议了。”

“长风流落江湖,承蒙师叔厚恩,得以拜入天玑宫门下,修习无上妙法,无以为报,敢不尽心竭力。况派中超凡出群的师兄弟众多,长风万万不及,师叔抬爱了。”长风闻言,额上汗水颗颗渗出。

原来师傅洪武真人自闭关修炼玉清玄元功法以来,便把一众门派杂事,交到了他这关门弟子头上。长风素喜闲云野鹤,如何受得了这些个凡尘琐事,白天坐班,晚上练功,弄得他头昏脑涨,颇不自在,不过一年便再也受不了。

正好底下师兄弟们眼巴巴望着这个差事,索性交了出去,他们高兴,自己也高兴,门派便是能不回就不回。如今这才主动请缨,来到魔鬼林除妖。

两人一起退去。初云一早便闻到了长风身上浓浓的酒味,不觉皱眉道:“师弟,你怎么又喝酒了,师尊和师叔千叮万嘱,你也不听,若耽误了大事,你该如何回禀师尊?”

没了长辈的威压,长风松了口气,舒展筋骨,又仰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满不在乎说道:“师姐何时见我误过大事,只是李晔师弟,还须你好生劝诫,他今日草草来拜见过师叔,就被一群达官贵人簇拥着走了。他虽出生王侯世家,我一介布衣管他不着,但如今同是替师门办事,却不该把大量时间精力花费在结交朋党之上。”

长风说李晔哥哥的坏话,初云听后心中不悦。她从小接受的礼仪,告诉她作为臣子,师弟不该如此肆无忌惮议论尊贵的皇族,此乃大不敬之罪。但一细想,这几日都不见他的人影,可不是把师门之命,抛诸脑后了吗?

初云本欲诘责师弟,想到这里,只好默默不语。

“我这几日走访探查过好些人,汴州人口失踪,只怕跟那汴州府尹崔明有些关系,你可循此线索查探,师弟这里就先告辞了。”长风说道,随即拜别,转身便往魔鬼林方向去了。

大路之上,只留下初云一人,回城路上,闷闷不乐的。回去后,初云只觉坐卧难安,刚才长风师弟的话,在耳际久久萦绕。她本欲跟李晔师兄商量一番,奈何等待良久,师兄仍未回来,便决定独自往府尹府第查看一番,再做定夺。

李晔之事,她在门派内是师妹,在朝廷是臣子,无论如何都管不着的。初云若有所思地地行走在傍晚冷清的街道上,清凉的晚风将地上的清尘高高扬起,太阳还没落山,府伊大门已经门户紧闭。

“咚咚咚……”府衙外响起了一声声急促的鼓声。

府衙打着哈欠,开门一看,只见一女子在门外,就呵斥道:“去去,今日府衙已经散值了,有事明日再来。”

“叫崔明出来,我有话要问他!”初云冷冰冰道。

“嘿,你这女子,不知好歹,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如今大人已经下堂了,别没事找事,赶紧回去吧!”衙役不耐烦道。

李初云再没说什么,直接往里闯了进去。衙役想要上前阻拦,被一脚踢了开去。

刚进去,就看见一众衙役还在聚众赌博,看来早上的事他们还没汲取教训。

衙役们见了她,想起早上的恩怨,放下手中骰子,纷纷便去拿威吓棒。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且慢,且慢……”其中一人赶紧阻止道。那人就是今早见过的杨楚真。

“此人刺史大人都要礼让三分,尔等万万不可无理,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杨楚真继续道。

众人本就狐假虎威,如今疑虑更甚,终于是不敢动了。

“凭什么扣我们的银子,现在哪个衙门不是这样,有本事的去摘了张纪之那老头的帽子,却来这里欺负平头百姓!”初云走过去的当,其中有些人仍旧在嘀咕。

他们的话,初云分明听得很清楚,却假装没有听见。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那张纪之阳奉阴违,官府腐败,已到如此地步。

“杨楚真,过来!”初云虽然气愤,但说话仍旧不紧不慢的。

杨楚真嘿嘿一笑,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弯腰哈背,拱手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初云道:“崔明何在。”

杨楚真回答道:“如今已经下值,老爷只怕回府去了,小姐若要见他,小的这就去通传。”

李初云道:“不必,他家在何处,我自行去便好。”

“青石巷口有两座威武大狮子的地方,就是老爷府邸所在。”于是杨楚真给初云指明了方向。

初云闻言,转身脚尖轻轻一掂,往高墙一跃而上,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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