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直觉。我能感觉到。”另两人听后立刻苦起脸来。
白濯不再解释,迈开步走进了雾中。卞庄也放弃了思考,跟在他的身后。
“你们疯了吗?”春雪又急又气。她回头看着来时的路,那路似乎也有些阴深深的。她咬着也跟了上来。
两人跟在白濯的身后,浓浓的雾甚至让他们看不见身边人,他们伸手抓住白濯背后的衣物。他们就这样走了许久,他们一直在迷雾中,没有回到过起点,也没有见到那座慈氏塔。
“白濯,我们不会在雾里迷路了吧。”卞庄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没有。我能察觉到,在这个雾里面有一道缝隙。虽然它有时候会消失,或是极为狭窄。但是我一直能够找到。我们还在正确的路上。”白濯的精神紧绷着,他一直在寻找,追踪。他相信他没有错。
又走了一段时间。白濯突然跑了起来,春雪被挣开了手,急得喊了一声。
“变宽了。变宽了。”白濯高兴地喊了起来。
雾在前方渐渐消散了。一座古朴庄重的圆塔竖立在薄雾中,底层的青砖上长满了青苔,向上看去,有一根树枝从砖缝中生出,这块地方相当的潮湿。他们绕着底座走了几步,一扇圆拱形大门敞开着。他们走进门中,外面白亮的光渐渐暗淡,四周被一种浅绿的灯光点亮。内部的空间比在外侧猜想的大上许多,两侧有许多的房间,大多没有开灯,黑漆漆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唯一一间亮着绿灯的房间里,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孩,她安静地坐在小凳上。见到白濯三人,她起身走向房间门口,站立不动。门开着,但是她没有走出来,只是向他们露出甜甜的笑容,并且伸出一只手。
“这里怎么有个小女孩,不是说这里关着的都是妖怪吗?”白濯疑惑地向春雪问道。
“怎么了,小妹妹?”卞庄毫无防备地走了过来,准备去牵小女孩的手。
“诶!”春雪立马拽住了卞庄的后衣领,“别被骗了。这是傒囊,她可是邪灵。你跟着她进屋子,你就没命了。”春雪的声音莫名地变得有些嘶哑起来,她大概也很害怕吧。
“啊!”卞庄听后冷汗直冒。
那女孩见计谋被识破,立刻露出懊恼的神情,气鼓鼓地坐在小凳上。她娇憨的表情,十分难以让人相信她竟然是个妖怪。她尤为愤恨地瞪着春雪,将手一挥,房间中的灯光熄灭,陷入昏暗之中。
“要不回去吧。白濯。”卞庄心里有些后怕。他们缓慢地走在旋梯上。这关押着妖怪的塔中奇怪地无比安静,偶然传来一声厚重的呼吸声,让卞庄汗毛直立,魂不守舍,紧紧抓着白濯的肩膀。
“都到这里了。只要我们不进他们的房间,不会有危险的。”
“春雪,你说——”卞庄扭过头去,看到春雪咬着嘴唇,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口中的话就没有说下去。
慈氏塔没有窗,旋梯的侧墙上每隔一段距离挂着一盏灯,幽幽的绿色让人心情越发地忐忑,也不知道是不是建造者故意为之,让那闲人莫要进入。白濯带头走在前面,他对这幽深的锁妖塔既害怕又兴奋,他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强烈快速,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一股强烈的兴奋感促使他去探寻这高塔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宝藏和妖怪。
白濯注意到头上有奇怪的动静,像是机关转动的声音,不断从上方传来。“上面有什么声音。”白濯警觉地低声说。春雪和卞庄紧张地靠在他身后。白濯顺着向上的旋梯继续前进,在声音响起时停了下来。他扶着墙,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由于有些距离,他一时无法想起是谁。
“我们快跑吧。”卞庄在他耳后战战兢兢地说。他听到那声音在这幽暗的房间中回响,变得幽深而诡异,他越发害怕起来。
白濯没有理他。他轻手轻脚地继续向上攀登楼梯,向那说话的声音靠近。白濯来到了第六层,这里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尽力向声音的来处辨别。在黑暗中,一盏小灯突然点亮,让白濯三人吓了一跳。这时他们刚好走到柱子后面,他们紧咬着嘴,躲在柱子后面没有发出声音。白濯看到了那说话的人穿了一身黑衣,即使在塔内也没有取下兜帽。他旁边还有一人,在听他指示,他们一同注视着一座石台。石台上一柄剑插入其中,周身贴满了符文。
那人念起了咒语,剑身上的符文烧去了一张。他们是来偷东西的,白濯想。他顿时有些生气,竟然有贼敢在道场偷东西。他有些着急,绝对不能让他们得手,他想着要不要大喝一声将他们吓走。但要是吓不走,他们过来抓他们的话怎么办。还没有等他作出决定。越来越感到害怕的卞庄,想要离开这里。他悄悄地向后移,一个不留声,一脚踩了空。他一边向下滚,一边发出凄厉无比尖叫声。那两个偷东西的贼被这叫声吓了一跳,甚至不敢向这边看一眼,急忙从另一个通道逃走了。
白濯和春雪赶紧走下去,看看卞庄的情况。幸好他身体有足够的脂肪,他抱着自己的头,只是手脚上有一点擦伤,并无大碍。卞庄苦着脸,揉了下眼睛,眼角都挤出了泪水,快要哭出来。不过,黑乎乎的,没有让白濯他们看见。
他们扶起卞庄,就想要离开这里。而这第五层中响起了哀怨的哭声,时断时续。“怎么回事,有鬼吗,白濯。”卞庄紧拽着白濯的手臂,声音都带着哭腔。一个幽怨的女声在第五层的深处传来,她自怨自艾,一段哀婉的诉说后,啜泣不已。随后沉默不语。“是一个姐姐。”白濯看清了最里侧的房间中,一盏油灯下,一位面色苍白,容貌艳丽的姐姐在自叹自吟,愁苦的泪水流不尽,擦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