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教?”粟山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转动着眼睛,观察着沈林,“之前似乎有奇奇怪怪的人跑进塔里,但是都被我赶走了。他们似乎非常想要拿走这把剑。”粟山另一只手提起了腐蚀之剑。在他的运作之下,剑身上有奇怪的绿色纹路在不断流动,整柄剑看起来更加黑绿,更为可怕。“想不到云中道场里还藏着一把如此可怕的武器。”剑身上的流动的绿色纹路停了下来,“可怕可怕,痛苦痛苦。这样的武器,恐怕只有寻求痛苦的人才会想得到它吧。”
沈林瞧着吊着姝英的触手正是五奇鬼,它此时正黏在天花板上,那有着一只眼的触手不断摆动,观察着来人,那只眼睛中露出诡异的红光。“昨天晚上就是你控制的五奇鬼袭击的姝英吧。”
粟山带着轻笑,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跑到你们道场来,本来想四处逛逛,不小心把你们这塔的法阵给打开了。你们这塔还真关了不少妖怪,全都跑出去了。我想着帮忙抓回去,路上遇到了个好玩的邪灵。”他瞧了眼五奇鬼,五奇鬼的那只红眼也看向了他,“就想要用它来试试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控制了这只五奇鬼。她,确实是个有胆气的姑娘。毕竟单枪匹马就敢来刺杀我。”他突然开始大笑,“说起来,你们这塔给这些妖怪也住得太好了。我帮你们惩罚惩罚了这里妖怪,不上个刀山下个油锅,它们怎么会悔改。一有机会,它们可是全都溜走了,我可没冤枉它们。现在,该轮到这小姑娘了,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粟山说完,缠在姝英脖子上的触手又紧了几分,姝英痛苦地扭动着。
“等下,粟大师。”沈林镇定下来,怒视着他,“你破坏了道场的囚塔法阵,放跑了塔里的妖怪,导致了道场的学生和教师受伤,甚至死亡。现在,你还要在道场里进行私刑吗?”
粟山转了转眼睛,“行,这样。我来这不能白跑一趟,非得带点东西回去。要么是这姑娘,要么是这把剑。由你来选择。”这个老头带着好奇又玩味的笑容瞧着沈林,他觉得这十分有趣。
沈林看了眼被吊着的姝英,又看了眼粟山手中的腐蚀之剑。他有些犹豫,他的目光停留在姝英身上。亚夫注意到了沈林的目光,对他大喊,“决不能让他带走流毒,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亚夫此时不方便向沈林解释其中原由,无比着急。
是啊,流毒不管是落入那些疯狂的高阳教徒手中,还是这些支持武元鸿对外扩张的法师手中,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丧命于剑下,他想。原本他对于这些锄强扶弱、惩恶扬善的侠义之举没有半点兴趣,毕竟他是个带着笑却冷眼旁观的寡义之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有些悲天悯人了。他看看姝英,又看看粟山手中的剑。也许她是应该受点惩罚,但如果粟山想杀了她,他不会允许。就在他即将做出决定的时刻,他听到了一声鸟鸣,微小,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然而,他却变得无比兴奋。他大喊一声,“不行。都不能带走。”
沈林双手握棍,用力插在地上。一道绿幽幽的火焰以此为中心散开,如同汹涌的浪潮向粟山涌去。
“冥火。有些实力啊,小伙子。”粟山笑着说。他看着向他而来的火焰镇定自若,一动不动。那奔涌而来的绿色火焰没有温度,然而它所过之处,一切都被粉碎,化作细尘。只见粟山稍稍前倾他的法杖,以他为中心,房间中的绿光转变成了明亮的白光。这些白光向蔓生的藤蔓渐渐将绿光的区域吞噬,从这一层向其他层蔓延过去。刚刚还在吞噬一切的冥火渐渐变小,直到彻底熄灭。“经年累月,这塔中积攒了不少鬼气啊,我都帮你打扫干净了。”粟山笑着说。
沈林迅速变化为灰狼,向前奔去,灰狼的身体整个燃起了赤红的火焰,热浪逼人。粟山并不擅长近身搏斗,他看着奔驰而来的火焰灰狼丝毫不慌忙,如果这狼能近他的身的话。沈林在即将逼近粟山时腾跳而起。突然一股巨大的斥力将沈林猛地弹飞了出去,摔在了亚夫他们的身边。白濯惊慌地喊着沈老师。沈林身上燃烧的炽热火焰让他们都不敢上前。
“既然如此,那我就都带走了。”粟山哈哈大笑。
“慢着。”在楼口附近,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极高之人。
粟山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有些无奈地说,“葛均你不是去了京城,为什么在这里?”
“你这糟老头把我的道场搅得天翻地覆,我怎么在京城呆得下去。”
“好好好,行行行。真不尽兴,太无聊了。”粟山抱怨着,自顾自地说着,他的身体在楼层中闪烁着移动,片刻就来到了葛均的身前。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将剑交到了葛均的手中。“愤怒的神灵在渴求着凡人的痛苦。这把剑可不是谁能够使用的。”他提醒道,“我觉得,你们最好不要留着这东西。”
“等下次无聊时,我还会再来拜访。哈哈哈。”粟山大笑着消失在众人眼前。在粟山消失之后,吊着姝英的触手松开了她。沈林眼疾手快赶到了姝英身下接住了她。吊了这么久并被扼住喉咙,她人看起来已经有些不清醒。
悬在天花板上的五奇鬼痛苦地落在了地上,它的身体不断扭动着,红色的眼睛也恢复了灰色。然而还不等它寻求自由,它立刻察觉到一副可怕的力量在它的身体里迅速膨胀,他无能为力地扭动着身体,直到膨胀的顶点,刹那间它便化成了灰烬。房间中明亮的白光也渐渐暗了下来。
“走吧。”葛均转身走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