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人不会做梦。教令院对此解释说这是受树王注视的须弥人理性的体现。

但这天，小吉祥草王在虚空中统合众人的智慧，说要击败教令院创造的伪神。

夜晚，人们又在一场金色的雨中梦到大慈树王祝愿自己得享美梦。

所以第二天当小吉祥草王自圣树之顶降临，宣判贤者的罪行时，人们只是有些意外，并没有感到太惊讶。

“我并不在意你们的僭越，但擅自使用虚空借用人民的知能，导致大量久病之人死亡的罪行必须付出代价。”

即使她的话语比曾经的贤者温和的多，但她宣判时遮天蔽日的威压感也让全须弥城的人都不敢提出任何异议。

“此后须弥将不会轻易将人处以死刑，我要你们余生皆于道成林中修行，未来须弥的研究中，要有你们的成果。”

贤者一事结束，空中神明的声音传向更远的方向，从每个须弥人耳边响起，无论此人身处雨林还是沙漠。

“此后虚空将会关停，纸质书籍的流通将被允许。沙漠中将会建起学校，所有须弥人都将平等的拥有聆听智慧的权利。”

时隔五百年，须弥人再度清晰认知到世上有神明的存在。

“我向你们抱歉，五百年来让你们与我一同受苦。须弥的子民们，智慧将再临此方。”

“愿你们此后每夜，皆能得享美梦。”

……

……

净善宫门口，刚刚抵达的艾尔海森对恢复大风纪官一职的赛诺点头致意，然后便和他错身而过，走进了净善宫中。

这还是艾尔海森第一次走进这座位于学城之巅的宫殿，他结合自己在建筑方面的知识，一个个认出宫殿中存在的，在很久以前就流行起来的结构。

当然，更可能是因为净善宫采用了这样的结构，这样的结构才在须弥城中流行起来。

他是个严谨的人，第一次朝见神明，他还是保留了应有的礼节。

净善宫的中心结构是由十二扇宫门所环绕的莲花结构的圆台，穿过连廊，身形娇小的神明早就在圆台等候。

“你来了，艾尔海森。”

“您好，小吉祥草王。”

艾尔海森明白，此时小吉祥草王刚刚执掌须弥，必然十分忙碌，所以他压住了对“神明”这一生命形态的好奇，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感谢你，我知道你在拯救我的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我相信之后会有其他机会表达我的谢意，所以，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没了刚刚宣告自己重新执掌须弥那天的浩荡威压，此时的小吉祥草王声音柔和，像是在轻抚林间的落叶。

“我希望你能担任贤者一职。”

这正如艾尔海森所料，他自信以自己的能力，担任贤者的工作完全不是问题。他是直接参与了拯救草神计划的几个人之一，在立场上天然属于小吉祥草王。

与那些从始至终在原本贤者影响下的人相比，他是最适合担任贤者一职的人，小吉祥草王可以放心的把教令院学者的最高权限交给他。

“能得到您的赏识，我十分荣幸，但我想，应该还有其他能胜任这个位置的人存在。”

是的，他虽然合适，但不是唯一的人选，比如当初因没有支持造神计划而被软禁的两位贤者，比如原本有能力，但因和前代大贤者合不来，一直处于边缘地位的学者。

至于他为什么要拒绝。他，艾尔海森，在教令院担任书记官，工作游刃有余，在须弥城内拥有高档房产，生活悠闲自足，时不时还能逗逗自己的倒霉舍友。

这样的他，完全没有理由把自己夹到那个，工作忙碌，还可能要忍受突然上位的非议的贤者之位上忍受教令院中其他庸人的折磨。

“你真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一般来说，突然有机会成为学者的领袖，大多数人该喜不自胜才对。”

“不过，正因你是这样的人，才能在得知贤者们的愚行时敢于站出来制止。”

这些都是纳西妲早就能预想到的事，而艾尔海森也知道这桩差事自己是跑不掉的，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推辞一下。

“但当蕈兽们因大风而惊慌失措的时候，如果能安抚大家的翼蕈不站出来，他自己赖以生存的蕈兽群便有可能就这样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