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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8:少年的心性

H是个80后男人,回顾自己的青春期,校园里有太多难忘的东西。问:校园愁有哪些?答:交不起的学费,吃不完的咸菜。营养完全跟不上身体需要,饭量赶不上消耗速度。上美术课时没有彩笔,上写字课时没有毛笔。中考时是从村里走到乡里,体考需要量身高,鞋子一脱,脚臭能飘几里远!贫乏,这是当时的主旋律。

问:校园苦有啥?答:霸凌。小学时,对面湾子大些,所以那里学生经常拦住我们湾的人。有次几个坏蛋过来,拉我们到路边田里。先是要求所有人跳梯田,然后放下书包,跪在面前喊爸妈名字。最可恨的是,他们第二天还去学校显摆自己的事迹,搞得好像他们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样。这种事情,也不好多解释,我照样过自己生活。初中时,也有男同学在厕所里威胁我,因为我丢了只苍蝇到前面女同学的桌上。回过头去看,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是可怜无助的自己,憎恶那些恶棍。年龄小的时候,自尊心不是那么强,也不会记挂那么久。

问:校园喜有啥?答:懵懂的爱吧。初中时喜欢班上一个叫张霞的女孩,告诉了几个同性朋友。大家喜欢私下议论,但老师应该不知道。谁和谁好了,谁又写字条传过去了。要说情感虚无缥缈,又是每天见面,每天可聊的。要说真心实意,又啥也不太懂,无心表达思念,简直无迹可寻。隔得远时,回答老师问题也会偶尔回看下她。隔得近时,回看得就多了,毕竟她就在后面。于是喜欢多嘴多舌,搞古怪的动作,吸引人家注意。一次张霞说:“你再这样搞,我就……”她突然不说话了,可能一阵脸红吧。断句出了问题,她可能意识到。你再这样搞我,就……。我也转过头去,朝向黑板,避免更加尴尬。临到毕业时,我用算术纸写了特别长一封信给她,由同桌张香转过去,因为她俩住同一个湾子。

问:给校园生活总结下。答:少年真是不识愁滋味,经常故意唉声叹气,装作一副难受的样子,现在想想真的是好笑。嘴很硬,有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没有多少特别看重的事,一切都轻如鸿毛。有错过了的花季少女,有浪费了的青涩时光。哪怕因为交不起资料费停课一周,也不影响后续上学的热情。有读各类书的渴望,却没钱买到课外书。等入社会后有钱买书,却失去了渴求的心境。小学的精力最旺盛了,从不爱睡午觉。每次都是被迫趴在课桌上,眼睛瞪得溜圆,愁的是何时才能入眠。天天变着花样玩,不觉疲倦,不知深浅,天黑成为一个天然的阻碍。像活蹦乱跳的小鸡崽,成天无忧无虑,只有大雨来临才会想着躲进温暖地翅膀下。最累的阶段也就是军训了,各种训练,需要转体和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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