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李院,”许师齐不明白,“很多复杂的计算,比如六位数乘以六位数,这些复杂的计算,一个普通人很难直接用脑子算出结果啊,但计算机一秒都不用。”
“那是因为,电子器件是单核高频率工作,人脑是分散式多核低频工作,”李远桥解释,“但是你可能忽略了一点,人脑其实无时无刻在处理着许多潜在的生理、环境信息,就像无法关闭的潜在运行程序,而机器可以单独设定一个程序,也可以选择性停止运行。”
“这么算下来,人脑的能效比确实是无敌了。”
“阿齐,你是做数字世界基建的,你应该很清楚,目前的脑机穿戴设备,利用了大脑的‘自动补全画面’功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大脑给你看到的画面批量打‘补丁’,所以人脑构建画面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对于智能机器,大模型智能算法而言,要做出可以欺骗眼睛视觉的画面需要消耗非常多的算力。”
“李院,我多想你告诉我,CQ是有更高端的技术来实现这一切,而不是......”许师齐有点哽咽,“其实我来找你,只是还无法接受自己的推断——有一批人被当做奴隶一样,被榨取脑力,成为资本积累的残渣。”
“我记得谢教授好像有个研究......”李远桥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好像有一项类脑神经拟态生物芯片的研究,他是你的导师,你可以去请教一下他,说来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恩师的那项研究,在很多年前他就放弃了。”
“哎呀,谢惟立这个人呢,就是脾气古怪了点,不然也不至于没有项目投资,拿不到研究经费。阿齐,你应该劝劝他。”
谢惟立是怎样的人,李远桥很有发言权。谢惟立还在旭日联校时,李远桥的父亲李穆知就是他老师。
李穆知希望谢惟立可以在联校毕业后继续成为他的学生,未来可以继承他的衣钵。
只可惜,谢惟立没有向人类大脑的研究方向发展,反而转向了研究计算机的“大脑”。
李穆知看着谢惟立从小开始手工刻蚀芯片,到手搓光电二极管,再到自制单板机,然后迷上智能交互技术。
虽然两人研究方向存在交叉,但李穆知偏向生物医学,而谢惟立拥抱了计算机数学。
不过尽管如此,两人亦师亦友,成了忘年之交,李远桥也经常听父亲提起谢惟立。
而谢惟立也不止一次跟许师齐提到过,李穆知对他的学术研究影响深远,电脑和人脑确实有着相似之处。
“对了李院,我义眼的系统是‘弘陆’的吗?”许师齐问。
“对呀,弘陆集团是国资控股,和我们中科院很多项目都有合作。”
“那有没有可能,有人可以入侵到我义眼的系统呢?”
此话一次,老院长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马上又恢复平静:“正常来说,这是发生概率很小的事件,我们国家很多高级别的安全系统都由弘陆研发和运维,国家在这方面投入了巨大的运营成本,守住那一条无形的防线。你这颗眼虽然没有到这种程度,但也是弘陆一脉相承的系统。”
“可是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系统,这是谢教授一直强调的。”
“确实,可这种入侵是高成本的付出,你要弄清楚对方是谁,有什么意图。也可以尝试更新系统的模块,你是谢惟立的高徒,应该难不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