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啊，你没吃饭吗？她不死，你就会一无所有！”

“阿程......”

“用力！用力啊！”

许师齐用力掐住那一岁不到的娃娃。

那个声音告诉他：“她必须死，你回不了头了，她的母亲什么都看到了！”

这句话像触发了某种引导程序（bootloader），许师齐眼前的女婴变成了现在的阿程，那个已经与他共同生活、相互扶持了30年的妹妹。

他像被电击了一般松了手，他回想起了童年时的一切细节，母亲明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明明她什么都知道。

明明她知道自己收养了一个怪物。

眼前的阿程变回了婴儿，许师齐抱起了她，想起了母亲的话：“阿程永远是你的亲人，这里永远都是你许师齐的家。”

是你自己阻止了自己，你没有杀害她，无论现在的你，还是当时的你。

或许，是这一家人，守护了许师齐人性的底线，看守着他笼子里的“东西”。

许师齐再次听到那个沉重的脚步声，铁头人提着灯，僵硬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他向许师齐招了招手。

许师齐望着铁头人手中的灯，挣扎着向那灯火爬去......

-----------------

梁烽背着许师齐向着去靶场的路跑去：“为什么这么久还攻不下来？卫庆之前告诉我，武装部队一到，20分钟就能控制这里，现在怎么好像僵持住了？”

筱萃瞥了眼这个年轻的白丁，心想这人背着个人跑，怎么还有力气问东问西。

她跑了一路，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但她知道，专案组很可能低估了据点的火力部署，她也是昨晚才知道，CQ在周围部署了27处全自动火力输出点，这些射击点搭载了“脑桥”系统优秀的“视觉识别”功能，即使没有百发百中，也能消耗大量的火力。

此时，下起了大雨，树林的路变得泥泞了许多。

筱萃言简意赅：“据点只是在苟延残喘，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隐蔽和撤离。”

而此时，许师齐的生命体征监测手环亮起了红灯。

“他心率异常，血氧下降得厉害，”筱萃环顾四周，“把他放下，他可能要醒过来了。”

梁烽立刻将许师齐放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上。

“快喊他名字！”即使这样可能会招来周围残余势力的袭击，但两人都顾不上这么多。

“砰砰！”两声枪响，子弹与梁烽擦肩而过，他第一次距离真枪实弹那么近。

“我艹！”梁烽吓得惊呼，更加卖力地给他老板“叫魂”：“老板，加钱啊加钱啊！”

“有人，我去引开他，靶场汇合。”筱萃从腰间抽出手枪，闪身爬上了后面的高地。

“哇，姐，你别走啊，万一......”

筱萃丢下一句：“没有万一，如果真的有万一，保住他尸体的头部完整吧，新阳先进院会感谢你的。”

“啊这......”

-----------------

就在刚才，十七点在树林里端着步枪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阿强回来找她。

她亲眼看到阿爸和盛叔叔的尸体，还有她的同伴，全都在枪林弹雨中跑散。

这时，她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立刻警惕地爬上高处，一块低洼地里似乎有人，遮挡物有点多，于是她朝周围连发了两枪，试图把里面的人赶出来。

筱萃绕到了十七点后方，树林里两枪交火，雨声和枪声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