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师齐也懒得废话了,他放眼望去,蒲纬贤收养的5名子女都在场。
年纪最大的蒲采辰今年已经47岁,蒲纬贤果然是个聊斋重度爱好者,这点充分体现在他给收养子女取的名字:蒲赤侠、蒲马骥、蒲小倩、蒲樱宁。
许师齐找了张靠边的沙发坐下,查看到场都有哪些人。
今天请的人里面,除了游戏业界的负责人,竟然还有中科院的人。
这时梁烽走过来坐下:“我怎么感觉今天这场上的人不像是来......吊唁的?”
“哦?你还挺有观察力的嘛。”
梁烽说:“大家好像都在等人,还有,为啥宾客的白色襟花后面有数字啊?难不成大家在排队叫号?而且,为啥大家的襟花都是白色的,就咱们俩的是黑色的?”
许师齐从隔壁桌子上拿了杯白酒,高脚杯在手里晃了晃,“知道为什么蒲纬贤被称为‘游戏教父’吗?”
“他是......唯一白手起家从游戏做起,一直干到九城城主之一?”梁烽总感觉没这么简单,他看着宾客们三三两两停在主厅陈列的艺术品和名画前,一边闲聊,一边互相打听对方襟花的数字。
“当然不是。”许师齐抿了口白酒,心想趁着阿程还没过来,喝一点,不过分吧。
“能成为九城城主之一,他当然是有自己的势力,而蒲老先生在业界有很好的口碑,都知道他蒲纬贤一诺千金。他每年生日都会办一次类似这样规模的......酒会,而且在这一天,你求他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太离谱,他都不会拒绝。”
梁烽脱口而出:“那就是向他借钱他一定会借。”
“格局小了,在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钱。”许师齐扫了眼墙上的画,“这里随便一幅都能顶你在以前单位一年的工资。”
“这么贵!”
“而且这里很多宾客还是带着差不多价位的伴手礼过来,才能见到蒲老先生,找他帮忙,至于收不收那是另说,你看你上班吧?忙活一年,不过是别人送一次礼的开销。”
今天主厅陈列的艺术品,很明显就是蒲采辰选的。
做游戏起家的燎哉,向来以美轮美奂的画风著称,据说蒲采辰就是因为自小就有绘画天赋而被蒲纬贤选中,后来也成为了游戏原画师和画皮师。
不过他现在已经很少亲自动笔,据说还已经娶妻成家。
许师齐心里发笑,真不是叫“宁采臣”和“聂小倩”,就能凑成一对的。
“那为啥襟花的颜色不同?”梁烽问。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参加蒲老先生的......酒会。”许师齐望着筱萃巨大的遗照,总感觉说这里是酒会,很别扭。
但在场的众人除了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笑,其实也和酒会没什么区别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是常客。”
事实上,许师齐只是在刚才那十几分钟里,耳听八方,将在场所有宾客的谈话和他们刚刚用宽频发送的消息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筛选信息得出的结果。
“那你说,咱们黑色襟花是不是可以不用排队的意思?”梁烽傻笑。
距离仪式开始还有十来分钟,惯叔推着轮椅进了主厅。
轮椅上的蒲纬贤神情肃穆,他全白的头发依旧茂密,整齐地用发蜡梳成三七分,唇周腮帮也裹着一圈白胡须,再配上黑框眼镜,看上去很像阿程喜欢的某个生于上世纪的日本漫画家。
蒲纬贤虽然坐在轮椅上,但看上去却毫无病态,手握鹰头拐杖,衣襟上别着一朵黑色的襟花。
“看来,咱们不仅不用排队,咱们还是主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