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星斗大森林内的魂兽渐渐适应起新的环境。

在无岚的提醒下，何白草才发现他把那小丫头的事情忘记了。

“她没出什么大问题吧？”何白草问道。

无岚张开嘴，却又闭上，眼神也有些琢磨不定。

何白草挑了挑眉：“死了？”

他不觉得无岚会在这件事上出差错，宁荣荣应该是想死都难的。

“这个……”无岚额头上生出冷汗，“那倒没有，只不过她和七天前截然不同，您还是去看看吧。”

何白草看了他一眼，朝宁荣荣所在的区域走去。

一处草堆上，躺着衣物破损不堪的少女，她蓬头垢面，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大腿上满是或青或紫的疤痕，弯着腰蜷缩着把自己抱成一团。

哪里还有几天前千金小姐的模样，看上去也不过是个小乞丐，只是漂亮的脸蛋即使沾满污渍，头发飞舞，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感受到旁边有脚步声，宁荣荣突然睁开眼睛，像听到老虎啸声的小兽，毛发倒竖，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应该说是“兽”的成分更多了些，她的大眼睛中没有了曾经的灵动，没有了身为人的活泼多彩，只有生命的本能。

看到不远处朝她走来的白衣少年，宁荣荣死寂的眼睛狠狠颤动了一下，泪水溢出，充斥着整个眼眶，晃闪闪的，从脸上滑落。

她从草堆上爬起，弯着腰朝何白草靠近。

那走路的姿势不似正常人类，有野兽爬行的影子，也保留些人类行走的成分。

一步一步。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行到何白草身旁，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腿，泪如泉流，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声音也颤颤巍巍：“我……我……我错了……”

第一个“我”时，发音还有些不准，第三个“我”时她才找回人类语言的发音方式。

她差点忘记了人类的语言。

也渐渐回忆起眼前少年的名字。

“何白草，不，主人，我……错了，带我走吧，别丢下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哭诉着自己的请求，加上身上凌乱的姿态，不像是人在请求另一个人，更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兽，乞求主人的回心转意。

何白草平静地望着她，微笑起来，摇摇头：“不，你没错。”

听到“没错”两个字，宁荣荣浑身更加止不住地颤抖，双臂也抱得更紧，像是落水的人死死抓着河边的苇草。

在她听来，“没错”就是最大的错误，如果他指出了什么错误，她还能改。

可没错，该怎么改？

泪水打湿何白草的裤脚，依旧不止。

何白草蹲下来，把少女搂在怀里安抚起来，同时散发出魂力修复着她身上的伤口。

这是宁荣荣一个月来接触到的最温暖的事物。

好舒服。

舒服得她不肯离开。

宁荣荣松了松双臂，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此刻她真的像个小宠物，尽力讨好自己的主人。

“真听话。”何白草称赞道。

有些偏离他的预期，不过无伤大雅，这样更容易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