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丹房的门外坐了一整天。
徐百年出来的时候,虞湘周身煞气萦绕,大老远就能感到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还是走了过去,虞湘并没有抗拒他,任由徐百年为她渡了一波灵力,帮助压制蠢蠢欲动的心魔。
“是什么?”徐百年问她。
虞湘摇摇头,并没有回答,现在的心魔只是一团黑雾,并没有具体的形状,随着心魔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它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具体的物件,或者一个人,或者一个情景。
现在不说,也就不会将它具体化,这团黑雾无名无形,早晚都会被驱散的。
徐百年也不再追问,待到虞湘眉心的心魔印终于消失后,他才撤回了手,在虞湘眉间轻轻一吻。
“虞湘,你是知道的吧?”他平静的问道。
起死回生,哪里又有那么容易呢?即使费尽心思和材料将这颗玉露还生丹炼制好,还需要很多苛刻的条件,何况,那个少年的灵窍已毁,魂魄也散的差不多了。
虞湘微不可见的点头,缓缓道:“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徐百年叹气,在虞湘背后安抚地拍了拍:“我一定会帮你把丹药炼出来的,等我。”
他没有再多停留,转身又进了丹房。
虞湘去了客舍小院,任重道他们正守在门外,屋内的矮榻上躺着无声无息的子衿。
一颗珠子被放在他的心口,这是昨晚两人掌心交握之时,子衿放在她手里的蚩蠡珠,难为他还记得这个。
圆润璀璨的珠子中间,一个黑点随着光线流转变幻不定,流淌出来的灵力将子衿的身体护在中间,这些灵力一时三刻能够保持他体内的血肉不坏,只要坚持到天露还生丹炼好就足够了。
室内寒气沁人,雨后的明媚阳光一丝也透不进来,虞湘靠着矮榻缓缓坐下。
屋外的众人都默契的散开,留给她们一片安宁。
慕寻寒和唐百尧守在院门口,后者望着天长叹一口气:“这还是我做医修以来,第一次这么感到这么无力。”
想起当年他选择做一名医修,有一部分是天性使然,另外一部分,也是为了拯救和守护自己身边的人,可是没想到,第一个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的,却是熟悉的子衿。
慕寻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他会没事的,徐百年是此间唯一的元婴医修,有他在,一定会把子衿救回来的。”
唐百尧看着天,苦笑道:“但愿如此,说起来,子衿平时柔柔弱弱的,我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了解自己,一小块瓷片,要用多大的力气和决心才能将全身的五个灵窍全部隔断呢?”
这些细节只有他和虞湘看见,还是第一次听唐百尧说起。
慕寻寒听罢,神情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