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为自己的问题找到了答案。

落英心里明白，落颜早就将自己弃置在悔恨的漩涡洪流，永世不打算翻身。即使遇见了她这样真心搭救自己的人，有一丝丝求生的念头，却立刻被罪恶感生生拉回，迟迟不敢将手交出来…

是时候好好跟她谈谈。

“落颜…”她开口：“我不想倾听不是因为我怕改变主意。我这个人，不喜欢探究别人的隐私。你的过去，是你不愿袒露的痛处。你因怕我后悔而打算告诉我，就已经说明了你的诚意。神已经原谅了你，还让我帮助你…说明你值得被原谅。我又有什么权利苛责？…”

落颜用奇怪的眼神相望：“你…这可很不像你平时的作为…”

嗯？

落英掐指一算，她们确实住在一起，挺长时间了。

“哈哈哈哈…是我平时的工作状态，吓到你了吧？”

嗯。一定是的。大概还有之前在处理老宋问题上，和姚兵争论，也被她听到了。

落颜摇头：“难道不是？你会选择姚兵，也是因为他多出普通人数十倍的忠诚。”

姚兵？落英愣，我怎么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那你照你这么说，我家大宅的安保人员个顶个的忠诚。我早就该成家了。”

落颜一噎，面颊微红：“那是你自己的事…”

俩人忽然像是闺房旧友，扯近关系。

原来落颜没见识过现代文明，在她眼中，落英管理公司，就像是个“统治者”。

“确实，坐在我这个位置上，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人我见多了。我作为公司的管理者，有义务将害群之马剔除。但不意味着，我希望他们永劫不复。姚兵这个人心软。他对自己的道德标准近乎苛刻，可对别人总能体量难处。哈哈，你前些天，不还问我，什么叫‘双标’？”落英笑。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双标’。”

落英停顿。她知道再说下去，落颜脑袋要烧了。

还要跟她解释“烧脑”的含义。不然她会去超市买猪脑架在火上，一直到楼里烟雾报警器响…

这一番脑补之后，落英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落颜觉察不一样的气息。

“我…总之我现在需要你，向我伸出你的手。”

落英这么抽象的回答，落颜仿佛能理解。她动作缓慢，然而到半空中，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下了…

“我，是故土最后的守望者。”

落颜沉重的回答。

“守望？”落英笑笑。

“你不认可？”

“你现在觉得，我们这里的世界，与你们比较如何？”落英反问。

这次的落颜没有回答。

从前触及这个话题，她总是满眼高傲。

“以前我父亲告诫我，人性是共通的。所以，永远不要考验人性。我曾经不信。”

落颜注目。

“可我去了之后发现，地括里的人，也许比生活在我们这里的小人物们强大百倍，却也有一样的选择和认知。你们借着神的力量强大，却也改变不了人的思维沿袭。当这些力量失衡，只有一小部分人异常强大，就只把悲剧，放大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