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谁？”

“祂自称神明赛伦·夜渊。”

“上次和我说话的那个巨型畸变体就是祂吗？”

“如果您说的是话很多的那个大家伙，那是马洛克，他就是个话唠……他之前话太多，好像已经被灭口了……”铁眼行长解释道，“我们也可以控制和指挥我们分裂出来的部分，马洛克把自己分裂了太多，天天自说自话……”

铁眼行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手指在上面转悠了一圈。

明白了，这是个分布式的网络，每一个节点可以控制子节点，马洛克这个节点请求量有点大，所以崩了。

RIP，马洛克。

“圣舟上的那个，就是祂吗？”

“莪们不知道……其实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祂，只知道祂是我们中的一个，而且，有必要的话，祂可以变成我们任何中的一个……”

铁眼行长的回答，出乎了山成的预料。

“那祂和这个大家伙，又有什么关系？”山成看向了那仰天坐着的巨大骸骨。

“据我所知，祂曾经是这巨大骸骨的一部分。”铁眼行长顿了顿，“至少祂是这么说的。”

山成抬起头，看向了那沉默的骸骨。

终于，知道了这古老骸骨的真正身份，以及这个世界背后的一些隐秘。

“说说你们都做了一些什么吧。”山成道，“我已经好奇了太久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被卷入到这些隐秘之中，山成终于可以一窥真相了。

既然已经开口了，铁眼行长干脆直接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虽然很多事情铁眼行长也不太清楚，但山成结合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和猜测，大概捋顺了一切。

说实话，山成真得很佩服这位赛伦·夜渊，他的计划太庞大了。

利用秩序之息教派等大势力——霍家也被卷入其中——培养出许多的优秀人才，从中发掘种子。

利用旧矿镇特产的“岩红兔”寄生这些人，并利用这种寄生来筛选适合的种子。现在山成毫不怀疑，其实萨尔特和艾莉娅祭司并不是没有吃过畸变体，只是他们的某种特质或者潜质和卡斯帝安的【绝对信念】一样，使他们免疫了这种寄生。这也让他们获得了“种子”的资格。

随后，他将筛选出来的种子排列组合，利用高等级火种会在宿主死亡时保存其心智的特性，将多个心智集合在一起，人造出一名适格者。

再利用织文者编织的故事线，蒙蔽适格者，让他不会违反行事准则，绕开秩序之剑的验证机制。

利用适格者启动秩序之剑的生命合成系统，重建某种东西，山成觉得，应该是邪神的血肉。

这位赛伦·夜渊将所有能利用的东西，都利用到了极致，然后创造了这样一环扣一环，缜密严谨，几乎不可能失败的计划。

山成甚至怀疑，霍雪砧是不是也是这个计划中的一环，只是霍雪砧太强大了，强大到他们对付不了，所以他们编造了一个谎言，让霍雪砧去对付月魔，制造了霍雪砧的死亡，以此得到霍雪砧的心智备份。

“祂说，祂的血肉和骸骨是不可分割的，只要把两者重新结合在一起，祂就可以复活，到时候整个世界都将臣服在祂的脚下……我们本来已经快要成功了……”

铁眼行长抬头看向了山成。

如果不是……遇到了你的话。

从遇到山成开始，一切都崩溃了。

“您……到底是什么人？”

“我？”山成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信息学家。”

明白了，信息学家=比神明还可怕的存在！

“你在这件事情里面的角色，就是留在旧矿镇，用岩红兔筛选合适的人才吗？”山成道，“无论如何，用畸变体伪装成岩红兔这种美味，真的是一个很天才的主意。”

面对山成的夸奖，铁眼行长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回答：“这世界上并没有岩红兔，大人，所有的岩红兔都是畸变体们变成的。我们是祂的分身，是祂的子嗣，也是祂的工具，祂的货物。”

这并不是什么天才，这只是一个悲剧。

“嗯？”山成猛然瞪大眼。

即便是刚刚听完了一个超级大阴谋，山成也还是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

某种植物！

不对，祝他奶奶的触须被十八个腿儿缠！

你们到底布局了多久，搞了多少大事啊！

“这个计划并不是一定成功，大人，据我所知，我们就已经布局了几千年，失败了几十次了，这本应该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深吸了好几口气，山成才平复下来了自己的惊讶。

几千年的布局，几十次的失败和重振旗鼓——这位赛伦·夜渊，说不定也有【重振旗鼓】的特质。

山成莫名有些佩服这位赛伦·夜渊先生。

“那么，你能控制这三只铁马吗？”

“理论上可以的，大人。”铁眼行长道，“但如果遇到权限比我高的人，他们随时可能把控制权拿回去……”

铁眼行长的身上，燃起了青铜色的火焰，然后三只铁马颤动了一下，慢慢站了起来。

旁边，立刻响起了一阵惊呼声，惊弓之鸟的众人，再次骚动了起来。

铁眼行长犹豫了一下，三只铁马再次趴下来。

然后铁眼行长转头看向了一片废墟的旧矿镇。

他的六只眼睛里，闪烁着莫测的光芒，触须却低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