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喜说完,满头都是虚汗,整个人都歪倒在大铜鼎边,虚弱的像是刚刚大病一场。
“师兄,你,你回去睡觉吧,这些天陪我练功,实在是太累了。”
郑昊看着面前有些颓废的延喜,看着他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非常不好意思。
毕竟自己和他切磋,没过几天身上就毫无痕迹,而延喜师兄身上却一直留着各种伤疤。
“师傅,都怪我,是我没用,根本陪不了师弟练功,我是个废物!!!”
他喃喃自语,靠着大铜鼎,流着涎水,说着梦话。
郑昊就盘腿坐在大鼎上,四下眺望着院子里的景观,石锁已经抓坏了七个,只剩下两个三百斤的大石墩子,手把上摸出黑色卦画的印记,铁砂的麻皮袋子已经换了好几十次了,铁砂最多不过两日,就该重新换成新的。
旧铁砂里面的石头和药材都成了灰白色粉末,钢珠也失去了光泽,要重新开炉烧生铁珠子,大师兄还要去溪水里捞沙子,在后山用木头烧炭,辛苦是真的辛苦。
大师兄当晚就去了后山,郑昊依旧去溪水边的大石台子上修炼。
一夜无话,盂兰节之前,开元寺已经很是热闹了,开门和闭馆时间对外做了宣告,游客们烧香的时间已经缩小了很多,采购的物资络绎不绝,外来的人员将左右两边山上的禅房几乎住满了。
好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最近都住在释迦牟尼殿后面的指月山边,这是长老级别的特殊待遇。
“慧行长老,这武僧堂如今还是那位在?”
戒律堂的慧云没说话,点了点头。
“听说云游去了,收了个代发修行的关门弟子,根骨绝佳,人中龙凤?”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偏着脑袋,朝着武僧堂所在看了过来。
这一刹那,郑昊耳中一声清脆嘹亮的仙鹤鸣叫,紧接着一阵青白色的波纹不断震动着。
有人在试探武僧堂?
延喜师兄眉头一皱,猛然一拳砸在大鼎之上。
“Duang”
一声巨响,他嘴里却吼出了一声佛号。
金色波纹如同日光下澈,瞬间那鹤鸣声音被震动的散开,落在了院子外的高墙上。
花白胡子的老头面色阴沉,脚下顿了一顿。
“不是说云游去了么?这一身狮子吼,功夫可不得了,杀伐之气浓郁……”
一个闭着眼睛的老和尚一双金色的眼睛陡然睁开,双手合十,轻轻的诵了一声阿弥陀佛。
那声音起初十分弱小,穿透力却十分惊人,落在延喜的耳朵里,恍如雷霆一样炸开,震的五脏六腑一阵生疼。
那余音依然不散,朝着骨髓神魂荡漾开去。
“师兄,你……”
郑昊转身,却见师兄七窍流血,恍如身负千斤重力,半步不能动弹。
一道土黄色的光芒陡然间从小腹处扩散,半个呼吸不到,就将大师兄也笼罩其中。
周天星辰大阵旋转不停,才看清,那是一个金色铙钹发出的光波,一道道虚影落下,像是水滴,在大阵上撞出一道道涟漪。
“去!!”
平日里静坐冥想时,郑昊把玩的蓝色莲花宝座一闪,就撞到了金色铙钹上,那金色铙钹咔嚓一声,表面金光被一团蓝色液体洗的干干净净,露出里面漆黑的金属底色,带着一丝丝残存的稀薄龙气。
蓝色莲花一开一合,将那铙钹吸进了三十六孔莲蓬上,像是一粒露珠一样,滚动着。
竟然是铅汞练就的一龙一虎两团光芒,虚空中丝丝缕缕的都是银白色闪电,刹那间整个蓝色莲花上都升起红色的光芒和紫色闪电!!
只是莲花摇晃的剧烈,花瓣上时不时的被撞出圆形的隆起,却始终未曾打开分毫。
“收!”
郑昊周身土黄色光团瞬间收敛,落在了大黄庭之中。
远处的花白胡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炼化的龙虎山五雷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真的是,不可理喻。
即便是那位,也不可私吞宝物,真是岂有此理!!
“永真长老,您,您小心,夜黑路滑,别摔了。”
慧行长老自然知道这位半路出家的长老,今天算是栽了大跟头。
但是他不能明说,何况是在开元寺武僧堂手里吃瘪,镇海塔的争夺本来血腥残忍,有了这一插曲,怕是那个傻大个要吃个闷亏。
几个人脸色阴晴不定,他们也不清楚那位是不是真的去云游了。
现在两个人的试探虽然不动声色,很明显都吃了不小的亏。
按照他们的修道年龄,能如此丢人却不敢说话的,只有那位了。
再说,他究竟怎么特立独行,护犊子厚脸皮,都了然于心,现在去招惹,那是老寿星吃砒霜。
慧行此时脸上无光,两个人也是他交情最深厚的人,之所以试探,也是看看武僧堂的虚实,毕竟戒律堂这次,也有三四个种子选手。
照这么看,大概率又要出现几十年不见的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