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善刚刚双脚踩地就开始破口大骂：

“什么鬼地方！他们果然留了后招！难怪一点都不怕！”

慕霜降是第一个托起掌中冰光的人，柔和的光芒将黑暗驱散，这才让众人看清了所在的地方。这里是蜿蜒的地下洞穴，黑暗的深处隐隐传来浓重的血腥气息，脚下都是泥泞的淤泥，众长老都十分嫌弃，纷纷选择悬浮离开了地面。

“重善，飞音飞影两位长老对付上面那几个应该是没问题的吧？”慕霜降道。

“开什么玩笑，两位长老可是生死境五品的超级强者！而且他们之间的功法相辅相成，对付六品的都是绰绰有余。上面那几个小虾米算个屁啊。”

“那就好。”慕霜降点点头。

“寒山，怎么这么问？我们立刻出去不就好了？”一位长老问道。

慕霜降抬手让光芒照到顶上，这时众人才看到了上面复杂的黑色纹路，隐隐交汇成一个巨大的鬼脸。慕霜降其实刚才只是感受到这里有一个强大的黑暗法阵，然而他现在带着众人一起仔细看这个法阵的时候，他才发现了上面这个巨大的鬼脸。

慕霜降的脸色微微变了。

“这是……黑暗属性吗？”

重善道：“你这不废话吗，自己感受一下啊。”

慕霜降小心飞起，伸手去触碰了一下那诡异的黑色纹路。指尖相触的那一刻他痛得猛然缩了回来，左手上和这黑色鬼脸极其相似的纹路几乎是一闪而过，剧烈的疼痛在那一瞬间就深入骨髓，慕霜降浑身的发抖虽然只持续了短短半个呼吸，但是众长老都看见了，连忙向落地的慕霜降围了过来。重善更是直接道：

“你怎么了？很痛吗？”

慕霜降勉强回神：“啊？没有。”

“什么没有，你刚才都叫出声了。”重善看了眼他的手，发现没什么伤痕，这才奇怪道，“我去感受一下，真这么痛？”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随后用整个手掌都摸了摸漆黑的洞顶，这才回来道：“没什么感觉啊。就是黑暗气息特别浓郁，有点难受。你难道是光明属性的？所以才这么难受？”

慕霜降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左手：“不，我是冰属性的。先别说这么多了，现在立刻，全力打破这个结界，要快。三大兽族背后来了帮手，飞音飞影两位长老不会是他们对手的！”

“什么帮手？”重善一边问一边和其他四个人招呼道，“咱们一起啊。三，二，一！”

“黑暗属性，鬼纹！这还不清楚？”慕霜降一拳头打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似乎在全力压制着什么，“黑暗幽冥殿啊！”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外面这三个小破族能叫来顶尖势力做帮手？”

“重善，这结界至少是生死境级别的。”一位长老道，“我们的境界差距太大了，连阵法灵纹的本体都打不到。这下怎么办？”

重善又尝试了几拳头，发现确实是，于是只好收回了手保存一下灵力。他看到慕霜降靠着洞穴石壁微微喘着气，走过去道：

“你怎么了？这么难受？”

慕霜降苦笑——

该说不说，这次是真的有麻烦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而来，但是这几个月自己从来没有暴露过气息和在外人面前展现过真容，那人怎么可能查得到他在这里……

“我没事。给我一刻钟，我来打破它。“

慕霜降看了眼头顶之上那狰狞的鬼脸，迅速盘腿坐下，开始调息。重善正要问什么，只见浓郁的冰雾瞬间缭绕而出，正存疑虑的众人在此时都是瞬间瞪大了眼睛：

“寒山是生死境？”

“这，他怎么隐藏得这么深？那之前……“

重善“哎呦”了一声，走过去道：“这人真会藏的奥。也不知道无缘无故瞒这瞒那的干什么。说起来一会这结界就靠他了。”

“那倒是。”

一刻钟后慕霜降准时睁眼起身，睁眼的那一瞬间眸中锋锐寒冷的冰光一闪而过，把想要开口打招呼的重善到嘴的话都憋了回去。慕霜降只是凝聚灵力，随后挥拳！

“轰！！！”

在场五人都张大了嘴。

那他们联合攻击不下十次都打不破的结界，在慕霜降一拳之下就化成了齑粉！

只听鬼面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整个结界就轰然碎裂，再不见半分踪迹。一行人当即就要破洞而出，然而只听慕霜降低声道：

“等一下。”

“怎么了？”

重善豁然回头，却从慕霜降瞳孔的映射看到了天空之上的巨大的鬼面。但是他再转头看到的却是蔚蓝的天空，和安然站在那里的飞音飞影两位长老，甚至看到有一位阴阳境的长老出去之后，还转身朝这边飞了过来！

慕霜降向来温和的脸色霎那间变的充满戾色，他瞳孔中的怒火霎那浮现，只听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响起，蔚蓝的天空霎那变了颜色，面前的景象像玻璃一样一片片地破碎、一片片地剥离，露出了它原来的真面孔——

“帝神慧眼，洞察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