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看向慕冬雪，眼神黯然：“……没有了。明月之心的洗礼我就不争了，今日我就启程离开。好好保重，来日再见。”

慕冬雪隐约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也没有说出口。如今没了神族庇护，扶光一人风雨飘摇，前路未卜，所有的情绪都要隐藏在心里，无法言述了。

“保重。”

当一轮巨大的明月在山顶悬起，慕冬雪起身看向半空，所有人都十分清楚，明月之心的洗礼争夺，要来了！

随着月光绽放，一位少女踏月而出，周身散发着强盛的灵力气息。见到她众人都惊喜非常，月卿风在远处站着，面上也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位是她唯一的弟子，也是闭关数年终于出关的合月宗少宗主，月往昔。从这出关的动静来看，这位少宗主的实力丝毫不逊色于像扶光、金甫这样的少主级别的强者，甚至更加强悍。

毫无疑问，这位是此次明月之心洗礼的有力竞争者，也是预定的最大赢家。

“往昔，这位是慕冬雪，新加入的客卿长老。”月卿风亲自拉着慕冬雪的手介绍，“到时候明月试炼场你们互相帮助，也好有个照应。”

“见过长老。”月往昔盈盈一礼，她的长相是大气的美，人也很高，看上去却十分乖巧可爱，引人喜欢，“小女月往昔，之后在试炼场我们就要一起前进了。”

“少宗主不必客气，叫我冬雪就好了。”慕冬雪回礼，“月姐姐，刚才弟子来报，大陆的不少年轻强者已经到大殿集合，我派人去好好安置他们吧。”

“交给你了。”月卿风笑道，“往昔你过来一下，为师有东西给你。”

慕冬雪还没有完全走出大殿，就听到月往昔的声音传出来：“师父，你让她叫你月姐姐呀？那我的辈分不是比她低了？”

“冬雪的哥哥是成名强者，从这里算辈分的话，她叫我姐姐也没什么。怎么，不高兴了？为师有好东西送你，没事的奥。”

“没有不高兴。谢谢师父。”

慕冬雪听了这话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加快脚步走出了大殿。这位少宗主月往昔看起来并不像表面上这么亲和，看她的眼神虽然友善，但总有种别的感觉。

“也许是我多心了。”慕冬雪喃喃着，随后也没有多想，赶紧去处理事务了。

月往昔站在后殿延伸出去的长廊上看着慕冬雪远去，眼中是晦暗的月色。突然月卿风拍了拍她的肩膀，月往昔这才收起了目光，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的哥哥竟然是冰河帝神，这都能算是上一代的最强者了。有这样的好哥哥，确实是她的福气。”

“帝神再强也是一人之力，而你拥有整个极东之地最好的资源供应，合月宗传承百年的强大功法。”月卿风道，“这次明月之心的洗礼虽然不得不放入那些其他势力的强者，不过往昔，为师相信你的能力。”

“师父放心。”月往昔声音虽轻，却有着难以掩饰的自信，目光中也隐隐露出杀气，“他们敢围攻合月宗逼迫我们，我就敢让他们全部有来无回。明月试炼场可是我们合月宗的地盘。”

……………………………………

黑暗幽冥殿。

幽黑的殿中燃烧着阴沉沉的青色火焰，充满压迫的大殿中央却像民间一样堆放着柴火，铁链吊着一口大锅，不知在煮些什么，从气味和外形来看绝对是难以下咽的东西。沉青葙翻着一本看起来十分古老的书，拿着巨大的铁勺站在锅旁边搅啊搅，时不时闻一闻，然后露出一脸嫌弃且恶心的表情。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外传来，只见楚景沐走了进来，一闻到气味就皱起了眉：“你又在煮什么恶心玩意。也不知道开个窗通通风。”

沉青葙道：“还记得往生谷的那座塔吧？这是那些从塔里放出来的凶兽鬼族的尸骨，根据这本菜谱，应该可以煮成一锅养生且有助巩固修为的肉汤。你是不是很久没开荤了？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打住！”楚景沐连连后退，“你自己享用吧。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

“什么？”

“你知道的，我成功雕出了温东灵的木头人偶，虽然特殊秘法的注入让她现在和人一样能说话能思考，可是不管我怎么教，她始终学不来当年东灵的行为举止。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你是鬼族，游荡在天地间被法则遗忘的亡魂，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办法吧。”

沉青葙舀起一勺色香味俱无的恶心玩意，直接递到了他脸前面：“尝尝。”

楚景沐快要吐出来了：“我尝了你就告诉我办法？”

沉青葙眨了眨眼。

无奈，楚景沐强忍着恶心喝了一口汤汁，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恶心直接让他脸都发青了，楚景沐捂着嘴，颤抖的手指恶狠狠指向沉青葙，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直接憋不住了，原地吐了出来。

“哇——呕——”

沉青葙还是眨了眨眼。

“你……”楚景沐用了好大的毅力才缓过来，“把这勺子拿开！我尝完了，你快说有什么办法！”

沉青葙放下勺子，道：“我有办法。不过前提是你得先帮我做成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沉青葙拿起一直挂在自己腰间的脸皮：“我想要，重新戴上它。不是像戴面具一样戴，是重新永远地拥有这张脸。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楚景沐脸色更难看了：“这怎么可能办到。你知道的，这张脸当年是怎么从你脸上扒下来的，你是怎么因为这张脸满含怨气痛苦至死的。它不会再属于你了。”

“既然如此，你说的事情，我也无法完成。”沉青葙看着他，“温东灵已经死在了你的折磨里，尸骨无存。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温东灵。”

楚景沐脸色剧变，随后他恨恨道：“好你个沉青葙。这锅玩意你自己留着吃吧！”

他正要走，只听沉青葙幽幽道：“慕霜降没有死。我没有感受到折神诅咒的消亡，也没有感受到化鬼之阵成功的欢呼。你的毒，失败了。”

楚景沐猛地回过身来：“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