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
河南归德府睢州,袁可立的家里。
袁可立是一个六十多岁,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头。
连他的眼睛看起来,都没有盛气凌人或者是锐利无比的气势。
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让后金恐惧了一百多年,直到乾隆时期还没人敢提的,清廷一听到名字就赶紧捂嘴的名将?
袁可立正在灯烛旁边,凑着烛光看信。
董其昌的信。
“兄尽快秘密前来信王府,信王与弟垂手恭候。只望兄长施以妙计,尽除阉党,保护陛下!”
袁可立把书信放在烛火上点燃,静静地看着信纸被烧成了灰烬。
“父亲,可真要再次出仕吗?”袁可立的儿子袁枢在一旁轻声问道。
袁可立怔怔地呆坐了一会儿,说道:“陛下有难在先,思白兄见召在后。”
“为父既然是大明臣子,又受思白兄敬爱,怎么敢不去?!”
袁枢也叹了一口气。
袁可立之所以在对付后金的关键时刻突然归隐田园,跟当时的朝堂党争以及皇帝的处事不公,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袁枢也是一个忠良之人。
历史上,袁枢虽然最后没有做官,而是做了一个书画收藏家。但是在明亡以后,袁枢也是立即散尽家财,亲自力战杀贼,最后更是在事不可为之后,绝食而死。
袁枢想到之前父亲受得那些窝囊气,心中也是很不舒服。
但是见到父亲有心去京师解救皇帝,袁枢也支持。
“既然如此,儿子待会儿去准备马车、盘缠和衣物。”
“再让医士给父亲多开点儿常用的药物……”
袁可立却摆了摆手:“不急!”
“越是大事、要事、急事,自己就越不能着急,更不能自乱阵脚。”
“此时陛下还在布局阶段,敌人也实力强盛。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没有帮手,就算陛下英明神武直追太祖皇帝,为父神机妙算有诸葛武候遗风,那也难以成事!”
袁枢问道:“信王手下有不少宦官、仆役,宫中陛下也肯定有心腹。”
“再加上朝中的衮衮诸公……”
袁可立笑着摇摇头:“可是敌人有军权。”
“你说的这些人,手里没有兵将,只有一颗热血沸腾的忠心。遇到敌人的刀枪棍棒,只凭血气之勇,又有何用?”
“对付敌人的军权,只能也找一支大军出来,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清除敌人的帮手。”
袁枢奇怪地问道:“父亲如今没有官职在身,哪有大军可以相助?”
就算有官职在身,袁可立重新回到登莱巡抚的任上,那倒是手里要兵有兵、要将有将。毛文龙、沈有容、李性忠、王辅、曲承恩、朱家龙……
但是那远水也未必能够解得了近渴。
这事儿,要的是就近找帮手,还要神不知鬼不觉。
更要这个帮手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的人。无论个人的本事,还是此人的性格忠诚度,都要让人放心。
还要手里有大军一支。
这可不是能随便就找出来的。
袁可立却好像胸有成竹一般:“我儿不用担忧。为父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