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时候差不多了，该露得脸也露了，该聊得也聊的差不多了，明天的罗天大醮开典大礼还需要你在场外呢。”

山巅玄都观中，陈云生伸了个懒腰，随意地说道。

邢南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我，明天的典礼你才是主角吧？”

“是啊，这也难免，谁叫我是师父他老人家最器重的徒弟呢？”陈云生语气慵懒。

“罗教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去查，别人我信不太过。”

“你觉得现在的龙虎衙门不干净？”邢南出声问道。

“我是修士，你又是专门跟修士打交道的龙虎衙役，你我都清楚，这群人啊，手段千奇百怪，总归是要防得。”

“是这个理……不过你让我一个九品的龙虎雁足怎么去查？这次来了三百多名龙虎衙役，其中官最高的不可能只有九品吧？”

“上次青龙的事情给你记一功，升职文书你自己回去写一份，然后去丙字堂盖印，给你直升一级，到时候你就是八品的龙虎鸾笺了，再加上那块令牌，你的自由度是可以保障的。”

“龙虎衙门毕竟不同于其他衙门，没有功勋，我也不好直接给你提到上面来。”陈云生表示无奈。

邢南点了点头，起身走出门去。

“对了，来得时候让你走正门长阶是为了让你在山里那群人面前露露脸，回去的时候，后面有下山的捷径。”

陈云生远远地抛过来一句话。

邢南摆了摆手，以示回应。

陈云生望着邢南远去的背影，心中骤然安心不少。

正如董婕妤感受到的那样，这样一个行事坚定，手段高强的武人总是能给人带来绝对的安全感。

陈云生突然想起了前不久邢南踏阶而上的情景。

大道之人，独两人耳吗？

呵呵……

陈云生拽了拽身上的天师道袍，忽然感觉心中有些惆怅。

刚才该与他喝酒的。

……

龙虎山山脚下有三座龙虎衙门，称为龙虎衙门的祖宗堂，分别以甲乙丙三字代之。

邢南所处的，就是丙字堂。

除却京畿中更高一级的天地人三字堂，三座衙门的最高长官总称为龙虎钦差，官至正四品，但实际上他们各有各的名号，混的是另一个江湖。

睚眦，穷奇和菩萨。

邢南手持一个信封，叩响了龙虎衙门的后阁阁门。

“进来。”声音低沉浑厚。

邢南走进屋内，昏暗的烛光之下，直面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

这是丙字堂的直属长官，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江湖绰号——穷奇。

他将信封呈在桌案之上。

“这是属下的升职文书，所记功勋来源于燕狭道振兴府榆州青龙县抓捕牙行一案，还未来得及找典吏归类档案，还请大人批示。”

邢南拱手见礼，声音平淡。

壮汉接过文书看了看，上下打量了一番邢南，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说道：“你就是那个邢南？”

“正是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