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跟伊恩遇到的第一个犯人一样，认为只要自己不否认，不承认，不发声，不回应，沉默以对，警方就抓不到自己把柄，检方就没法定罪。

当公派律师到来后，他们甚至会表现出明显的得意与猖狂，好像自己要赢了一样。

这是大多数书没读两天的帮派混混的通病。

因而，第一批名单上大部分都是需要上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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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法院。

伊恩穿的西装革履，人模狗样，正坐在法庭门口等待排庭。

他旁边坐着的是一身职业套装，将头发梳成马尾的杰奎琳。

杰奎琳戴着眼镜，正紧张地翻看着发言稿。

她脚边则是近两英尺高的文件。

伊恩感受到口袋里的震动，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是银行催还贷款的提醒。

随手将信息删掉，抬起头望向对面。

对面椅子上坐着的是一排公派律师，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伊恩的目光迅速在其中掠过，寻找着值得注意的对手。

通常好的律师经济条件都很优渥，举手投足间更淡定从容。

伊恩很快在人群中锁定两位，那是两张新面孔。

这两天伊恩与公派律师们接触频繁，主要是他们需要找伊恩商议交易条件。

——尽管都被伊恩拒绝了。

坐在最末尾的两位却从没出现过。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上去似乎跟杰奎琳差不多大。

伊恩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后收回。

根据他在波士顿实习的经验，那两位大概率是某位大律师的助手。

今天并不是正式开庭的日子，大律师没必要亲自到现场，派助手来正合适。

按照纽约州规定，正式案件审理是个复杂的过程，从案件初审到最后量刑，那将是个让人绝望的冗长过程。

为合理控制预算考虑，在符合法律要求的前提下，法院自行将不少程序压缩在了一起。

比如今天，伊恩即将参加的就是案件的初审。

初审简单来讲，就是告诉法官被告犯了什么罪，手里有哪些主要证据能证明被告犯罪了。

对不太重的指控，法官会要求被告现场答辩，如果指控严重，则可能对被告答辩不做要求，而是转移到预审阶段。

本案是盗窃销赃，并不是杀人放火的重罪，因而大概率法庭会将初审、预审、保释等几乎所有前期工作一股脑进行完。

这对伊恩来说是个体力活。

“伊恩·伯格！”

正思考着，身后法庭大门打开，法警拉着门把手冲外面大喊。

伊恩下意识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朝法庭走去。

事实上伊恩也没有太多上庭经验。

就像他在检察官办公室里对皮尔森说的那样，他欠缺经验。

在波士顿他只独自上庭过几次，大部分时候是跟杰奎琳一样充当助手的身份。

现在的他难免有些紧张。

“伊恩。”

刚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杰奎琳的声音。

想象中的帅气出场并未达成。

在法警、公派律师、嫌疑人以及大量路人的注视下，伊恩不得不回头帮杰奎琳分担一部分材料。

——她一个人搬两英尺高的纸质材料，是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