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很清楚,两种如此夸张产量的农作物,是一个什么概念!
若是这作物推广开来,他江舟县内,估计再也没有人会饿死!
李道元微微笑道:“再过几个月,便是这两种作物的采摘时间,届时县尊来一看,便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范颢点头应允:“劝课农桑是我职责,届时我必定到场!”
李道元趁机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届时红薯和玉米收获之后,其亩产量恐怕会立即传遍整个江舟县,那白梁山寨必定也会得知。”
“县尊觉得,他们会不会动心呢?”
范颢这才反应过来:“玉米和红薯可以种植在山地上,而白梁山寨多山地,难开荒种水稻,若是他们能得到这两样作物,日后就不缺粮食吃了!”
“正是如此!”李道元拍手赞叹:“因此,几月之后,白梁山必定要下山抢劫!”
“这些时间里,县里征集弓手,稍加练习,便可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范颢听着,频频点头,但始终没有表态。
这个计划听起来很是美好,但实际上操作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首先,抽调弓手就是一件难事。
在北宋,弓手并非是弓箭手,而是一种类似于临时警察的性质,负责维持治安,或者剿匪之类的事情。
江舟县历年都没有征集弓手,其原因很复杂。
有因为贼寇作乱导致的积贫,也有流民入山导致青壮年流失。
当然最重要的是范颢这个知县,跟主簿兼职县尉梁胜愈之间的权力斗争。
一般来说,弓手听命于县尉的。
如若让梁胜愈掌握了这样一只武装力量,试问范颢能安心吗?
弓手的事情放一边,范颢也不怎么相信李道元。
虽说他对于李道元有些喜爱,但也不过是赞叹其文采,和对于所谓“海外商物”有些好奇而已。
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他信服,布置安排下来?
简直就是开玩笑!
见到范颢如此表情,李道元也不奇怪,只是道:“县尊可以考虑考虑,此外我还有一事,想跟县尊商议。”
范颢开口:“说。”
“不知县内欠税多少?”李道元出口询问。
范颢顿时沉下了脸。
江舟县欠税多少?
连他自己都不敢看!
贼寇作乱,导致大量流民逃入深山,这些人跑到深山自己开荒种田,不问世事,可是户籍可是没有消除的,还是得交税。
再加上茶户不敢采茶,欠茶马司的又是一笔不菲的款子。
历年累计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换算成钱下来,估计没有上千贯,也得有八九百贯。
小小一个江舟县,就算是榨干了,估计也没办法凑出如此多的钱来。
就这样,江舟县历年的欠税越来越多,越多越无法偿还。
就像这大宋一样,陷入了积贫积弱的怪圈。
范颢冷冷道:“你说这些,莫非是想消遣我?”
“不敢。”李道元道:“我只是有方法,能补齐历年的欠税,不知道县尊是否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