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工序。
炒茶看起来简单,但里面的技术含量可是不小,就如同炼钢一般,需要繁复而精确的步骤,否则出来的茶不是一股糊味,就是苦涩,根本没办法入口。
私底下,范颢和孙员外估计也尝试过,估计是得不到什么进展,才找上门来。
孙员外直接道:“炒茶之事,公子确实是只告诉过县尊,今日来也是县尊所命。”
李道元装出一副惊诧的样子:“县尊所命何事?”
“自然是命我将炒茶之法夺来,”孙员外丝毫没有掩饰的样子。
李道元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孙员外好直爽,如此心直口快,看来是想跟我合作?”
孙员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并且将范颢直接卖了,俨然是想要跟自己谈判。
不过,让李道元好奇的是,这孙员外不是梁胜愈的人吗?
梁主簿可是跟范颢这位县尊大大不合的。
怎么如今孙员外却是被范颢差遣来,抢夺炒茶之法?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孙员外笑道:“李公子请放心,我并非梁主簿或者范县尊任何一派中人,不过是一乡野农家罢了。”
“只因有些浮财田产,在乡间颇有些威望,才幸得恩宠。”
“只是……夹在两人面前,也是苦不堪言啊……”
说着,孙员外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李道元瞬间明白了。
原来如此。
总结起来,其实也就四个大字:地主势力。
地广人稀的村庄分布之下,官府能管辖的区域实在是有限,因此,乡村地区基本上是乡绅地主自治。
而孙员外便是周边几个村最大的地主,其自然当然不让地成为了县衙的最大的狗腿子之一。
范颢和梁主簿互相不对付,争权夺利之间,倒是给了孙员外这些地主不少的好处。
例如在之前,范颢很认真地想过,要不要将那几乎上千贯的欠税,分摊到江舟县的各个地主身上。
而两人争夺权利之间,为了以示友好,得到地主的支持,范颢给与了地主相当多的优惠内容。
包括但不限于减低税款,对其兼并田地等事睁一只眼闭只眼,以及走私茶叶。
如今,孙员外跟范颢和梁胜愈之间的关系十分暧昧,他丝毫不敢跟任何一人走得太近,又不敢公开表示支持某一人。
没错,范颢是知县,乃是本地最大的官员!
可是他任期只有三年,三年一到就走了,跟他打好关系有什么用呢?
那么,给梁胜愈当狗?
更不可能了。
这家伙的残暴和荒唐,孙员外可是见识过的,当初在自己母亲寿宴之上做出的荒唐事,到如今都被十里八村的人念叨!
寿宴上杀人见血?
就仿佛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偏偏他还没办法反抗。
地主虽然在普通村民里就是天,但在官员手里,不过是一条还算有用的狗罢了。
一朝用干净之后,直接杀了都是可能的。
短短时间内,李道元便想到了这些,便道:“所以,孙员外想自己吞下这炒茶法?”
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质疑。
小小一个员外,也想吞下这炒茶法?
你也有这本事?
即便是自己,也要小心翼翼,联合知县,才敢推广炒茶。
一个地主,即便是在本县有些势力,若是贸然推出炒茶,其结果注定是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