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王朴受命视察汴口并拜访了老臣李谷,谈话中,王朴突然倒地陷入昏睡,面带忧惧却动弹不得,恍若陷入了幻境,最后无疾而终,年仅五十四岁。
此前王朴身体健康,突然去世,一下子割断了柴荣的一臂之力。
接下来便是历史的悲剧了。
五月初,柴荣北伐,战果辉煌,但在接近幽州时突然病倒,不得不撤军回京,这又是另一个未解之谜。
在返京途中,柴荣无故在半路停留许久,直到柴荣免去殿前都点检张永德的职务后才回京,而张永德也是赵家人篡位道路上的又一个障碍。
总而言之,从显德六年三月到五月,短短几个月内,后周的核心文臣王朴、武将张永德、以及天子柴荣相继去世或倒台,这种巧合令人不得不思考。
柴荣去世半年后,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
同年,曾见证王朴意外死亡的李谷,也诡异地以相同的方式“无疾而终”。
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操纵,而动手的人又是谁?不言自明。
自然,后世由大宋撰写的五代史书上说王朴与李谷皆是因忧愤成疾而死,柴荣是操劳过度而死......
以上的联想只限脑补,张辰当然只能咽在肚子里,可不敢胡乱开口,公然诽谤太宗皇帝,除非不想活了。
“县丞老爷!小人有要事禀报!”
只见张辰踱步返回王禄身旁,压低声音将仵作的验尸结果详细汇报了一遍。
王禄的眉头瞬间紧皱,胸膛起伏不定,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真是好生歹毒啊!却不料陈叔常竟是如此枉死!真是气煞我也!张辰,你速带人前往官驿......不!”
当王禄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猛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一变,先前的命令如同被风卷走的落叶,消失得无影无踪。
“县丞老爷?”张辰在旁边看出了些许端倪,轻声地向王禄问道。
王禄轻叹了一声道:“方才是本官失态了!此事暂时不可透露半分,免得打草惊蛇!”
“老爷,其实能在陈官人饮食中掺毒,除了供给饭食的官驿中人,便是其亲近相熟之人,倒也未必是石氏......”张辰想了想后劝慰道。
“张辰,此案正一步步接近真相,你可想好了对策?本官说过,我大宋自有国法,纵是勋贵之后,有罪自也不赦,但需得有证据在手,否则不仅会徒劳无功,还会惹一身麻烦。”
只见王禄一边走,一边忧心忡忡地回头向着张辰说道。
“小人明白老爷的意思。”
张辰有意地落后了半个身位,他边走边又强调了一遍:“小人说过,今日已请马都头带人前去官驿,依次询问陈家仆役和侍女,最好是能带一名照顾陈官人夫妇起居的侍女回来,也不知情况如何......”
“你又无签押拿人,陈家的贴身侍女怎会轻易交与你?如本官所料不错,马武必然是无功而返,如之奈何?”王禄似乎不抱希望。
张辰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轻声道:“软磨硬泡,若是前者不奏效,那就得采取些强硬手段了。当然,这还得请老爷您出手相助一二。”
“你待做甚?”
王禄闻言索性站住了脚步,他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张辰:“你要本官如何配合你?”
张辰小声道:“老爷,岂不闻月黑风高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