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舒国公府该怎么做?”
“你平日里素不关心朝政之事,怎地今日转了性了?”
赵从式皱了皱眉,又淡淡道:“如今的朝局非同寻常,王安石可是崇尚变法的代表,然而庆历新政的教训历历在目,纵使官家再想用他,也未必有个好结果。
总而言之,涉及变法之争最是敏感,最忌讳站队过早,我们冷眼旁观就是了,等到形势明朗后我们再站队也不迟。所以你也不必因此便疏远李梦周,老夫也不会与李隽保持界限,只是减少些往来便是。”
“孩儿明白了。”
这时,赵世采又想起一事,连忙对赵从式道:“父亲,还有一事,我得到消息,此次吏部授官来文中,有一人是由吏转官,而且转的还是文官,被遣往陕西宣抚使郭逵麾下任职。
据说是个名叫张辰的十八岁的少年,并无功名在身,只因近日在竹山县那起女娲庙命案破案有功,得了现任知县王禄的举荐,听闻还是韩琦亲自批的条子。”
赵从式暗暗吃了一惊,他想了想道:“王禄这个人,老夫倒是听说过,近日这起案子都传到东京城里去了,此人能火速破获大案想来也有些本事,似乎还因此得了前往吏部参加铨试的机会,有望成为京朝官!依你说来,背后既然是韩琦,也难怪他不惧勋贵执意捉拿真凶......
那个少年又是怎么一回事?王禄好歹是堂堂正正的进士出身,韩琦帮他说句话,无论如何倒也说得过去,可提携一个没有功名的少年,还是个卑微的小吏,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何况这种小事也不必他亲自过问罢?未免有失身份。”
赵世采附和着点头道:“听李梦周说,他父亲也对此甚是不解,差点还以为那个少年是韩琦的哪门亲戚,故而细细审查了一番,没想到此人还与韩琦毫无关联,是个毫无背景的山野小民,而且在竹山县衙做吏还不过两个月,此前从未踏出过乡村一步。”
赵从式心中更加迷惘了,韩琦韩稚圭与他交往已有一二十年,对这位相公任人唯亲的秉性再了解不过,相州韩氏可是大大小小出了几十位官员。这少年若真与韩琦毫无关系,韩琦断然不会出面。
“父亲,依我看来,那个少年会不会是韩琦在房州遗落的私生子?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
“私生子?”
赵从式有点怒了:“你以为韩琦和你一般处处留情?我怎么有你这样愚蠢的儿子?如若那个少年真是韩琦的私生子,怎又到了郭逵手下?韩琦会舍得把儿子遣去边境送死?
莫忘了韩琦这些年可是没少在西贼那里吃亏,这个月好不容易从西北卸任平安回了相州,他断不会再轻易插手边境战事!”
赵世采见父亲发怒,吓得他不免战战兢兢:“父亲教训的是,是儿子糊涂了。”
“罢了,此事定然还有些隐情。你且先回去继续和李梦周来往,看看能否再打听出些什么,但有风声再报与我知便是。韩琦在我大宋可谓是举足轻重,有关他的事情,老夫不得不感兴趣。”
“孩儿遵命!”
无奈,赵世采只得行一礼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