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头领望着下方黑压压的官军恨恨道:“如果许大癞子不丢了郧西县,我锡义山何至于如此被动?”
一句话戳到了刘丰的痛处,他七日前得知郧西县陷落时大吃一惊,急忙遣出几道快马奔赴几百里外的锡义山大军主力求救,但单安却如同着了魔一般,竟然坚持欲与种锷大军决一死战,丝毫没有回军的迹象,也不过多解释,只交代让刘丰不惜一切代价保卫锡义山。
这让刘丰心中恨极,什么叫做不惜一切代价保卫锡义山?火都烧上眉毛了,手里却连杯水都没有!拿人命尸首去填充山门么?这命令不就像放屁一样。
“到底有多少官军?”刘丰焦急地问道。
“好像只有两三百骑兵!他们饶了一圈又下去了!”
刘丰一怔,怎么会只有两三百骑兵,若是按照宋军的步骑比例,全军不过一两千人马,怎可能一夜致使郧西县城陷落?
旁边的头领低声道:“这必然是官军先锋,大队主力在后面!”
刘丰点点头,这话有道理,他急忙又问道:“派了多少人给大哥报信了?”
“已经派了两队报信兵去了!”
“再派一队报信兵,务必请大哥火速回援!”
于是,又是三名骑兵带着刘丰十万火急的求援向两百三十里外的锡义山主力大军疾速奔去。
“传我的命令,关闭各处山门要道,点燃锡义山烽火!”
刘丰下达了形势最严峻的一道命令,点燃锡义山各处烽火,紧闭山门以做死守之状,他就不相信,单安真会见死不救,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
在黑咕隆咚的夜晚,一支两百余人的骑兵正疾速离开锡义山,往郧西县城方向奔驰,风呼呼地从他们耳边刮过,每个骑兵都抿紧了嘴,神情肃然地注视着前方。
当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他们已抵达了郧西县城以西三里的临时大营,张辰领着一帮亲兵早就在营门口等候,见种朴一行归来,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小河,当即令道:“诸位辛苦,不妨先牵马去河边饮水,用些吃食稍作歇息!”
骑兵们得令纷纷下马,牵马去河边饮水,这时,种朴走上前向张辰抱拳笑道:“张参军,此行种某不辱使命,锡义山已被我搅得方寸大乱,此刻已经紧闭山门燃起烽火了!”
张辰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大约三里外的郧西县城道:“种统制,稍后辛苦你再带几百弟兄去一趟县城,问陈兄再搞点草料和粮食来,够咱们十日吃食便可。
但切记,一定要多次分装,动用至少五百辆大车,阵仗越大越好。”
种朴微微一怔,随后会意一笑:“不如我再命骑兵没事来回跑跑,一路掀起漫天尘土岂不更加唬人!”
张辰忍不住笑道:“种兄果然知己也。我已下令大营里的军帐多设一倍,且全部按照西军的样式来。”
张辰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攻占郧西县城纯属侥幸,他知道仅靠手底下的乡兵难以强攻锡义山,单安再大意也不会让锡义山老巢毫无防备,几千人占据山门要道,已是易守难攻之势。
故而他只要让“一两万西军”高调地出现在郧西,再不时遣出种朴麾下的西军骑兵进行骚扰,对锡义山造成某种巨大的压力,单安必然得分兵来援,甚至大军撤回,这便间接支援了种锷主力大军的战事。
毕竟锡义山匪军所有重要将领的家眷都在山内,单安根本承担不起锡义山被攻破的后果,只是太过盲目自大罢了。